她把機器人遞給小男孩,這回他伸出瘦小的手接了過去,還用力點了點頭。
小仙知道那是“謝謝”的意思,開心地把男孩摟進懷裡。
“小寧好乖啊!姐姐喜歡你。”
也許她太專心於小寧的反應,沒注意到有人開了門,只奇怪安靜的小寧為什麼忽然用力掙開她的雙手再一次逃回樓上,他剛才明明接納了她啊!
“你是誰?在這兒幹什麼?”低沉略帶怒氣的聲音傳來。
她回頭,終於看見了那個男人,那該住在這兒卻始終沒出現過的人,他正皺著眉頭看她呢!
小寧可是因為他才逃開的?
小仙想著,心思回到那個星期天,她靜靜蹲在小寧身旁好一會兒,而小寧逃進屋去沒一下子,這傢伙的車就出現了……嗯!有很可能小寧是害怕他,一個兇惡的繼兄是討人厭的,張嫂不是說過他們眼中只有錢嗎?除了老二之外。
他似乎還等著她回答,眉毛因不耐煩而聳得更高了。
哈!她是冒失了些,但可不是膽小鬼,要瞪大家一起來瞪,難道她的眼睛會比他小?
小仙手插著腰,擺出一副明顯是由電影上學來的女流氓姿勢。
他如果不是情緒這麼惡劣也許就要大笑出來了。
他和公司裡的一位經理討論一個CASE,雙方意見相差很大,氣氛也顯得火爆,他一怒之下甩頭離開了公司。
對那些商場上的事他一點興趣也沒有,只為了老頭子那該死的遺囑就得受這種罪是他到現在仍無法接受的。
蕭逸臣,一個自由自在,頗有名氣的攝影家,為了可笑的一張紙被迫放下手邊的工作和無拘無束的日子接下建設公司的事務,在凡事都不懂的情況下任人呼來喚去,教這教那的,負責人不是他嗎?為什麼那些傢伙可以在看見他時恭敬地向他行禮問候,卻在他對一些事情提出疑問時以看白痴的同情目光看他?
挫折感重重地打擊著他一向自負的心,而他骨子裡慣有的驕傲卻不肯讓他就此放棄,他不會認輸的,一定要做到能完全掌握手下的人。
所以他花費了精神去學習,甚至不惜向公司一個小小的助理請教,當然他還學著控制自己的脾氣,先記下那瞧不起他的人有什麼關係?他們都認為他混不過三個月,等一切都在掌握之中時就可以看見他們懊惱的臉了。
所以,如果不是那位經理說話太過分,他絕不會不這麼摔門離開的,全公司的人都只敢暗地談論著他是毫無能力的公子哥兒,而那傢伙竟敢當他面說出來。口吻是那麼不屑,他沒有痛揍那凸肚子的侏儒算是客氣了。
開車時他憋了一肚子氣,簡直是用飆的回來,也許過些日子會收到三、四張交通違規罰單,誰在乎呢?老頭子不會介意把他的錢拿一部分出來為不肖子付罰款吧?
然後,他一進家門,小鬼轉身逃回樓上,張嫂也不見蹤影,只有一個陌生女孩面帶怒氣地看著他,在他開口問話之後居然還擺出一副黑道女老大的模樣,這一切讓他直想破口大罵,沒想到回了家還不得安寧。
“嗯!你究竟是誰?在這兒偷偷摸摸地做什麼?誰讓你進來的?”他一連問了三個問題,是怕自己不說些什麼的話也許會不聽她解釋便扔她出去,他也許率性慣了,有些粗暴,卻從不曾對女人動粗。
“什麼偷偷摸摸?你說話客氣點。”小仙既要保持姿勢,又要以手勢表達她的激動,是以整個人搖搖晃晃,似乎難以保持平衡。
蕭逸臣差點衝過去扶她,幸而隨即就打消了這個念頭,他發什麼神經?她就算跌成了粉碎也不關他的事。
“你到底是誰?再不說的話我可要叫警察了。”
“警察只捉壞人,像你這種冷血無情,視錢如命,罔顧倫理的人才該怕警察。”
她全身都痠痛了,扮演女流氓果然不是件容易的事,最後她恢復了正常的站姿,又覺得氣勢上稍嫌不足,於是將雙手抱住胸前。
“你……”那兩道濃眉又高聳起,“你這個瘋子在胡說些什麼?這是我家,你是個闖入者。”
“我……”
“哎呀!二少爺!你回來了。”張嫂提著壺茶走出來。“這麼早……不是才三點多……”她放下手中的茶,緊張地說:“是不是出了什麼事,還是東西忘了……”
“她是誰?”蕭逸臣沒理會張嫂問的一大串問題,徑自指著黎小仙。
“哦?她呀……”張嫂笑道:“是我們的鄰居,就住隔壁嘛!經常過來陪我聊聊天、喝喝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