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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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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間送急診就常麻煩管師傅。幸虧有管師傅,他家離得近,他人又熱心。

管師傅家就在點點家弄堂旁邊的一片棚戶區裡。三輪車停在他家的門前,這是管師傅工作和謀生的工具。點點家如果有事要用三輪車,爸爸媽媽常讓管師傅送。

媽媽推醒點點的時候,爸爸已經叫來了管師傅,遞過一支菸,說:管師傅,大半夜的又麻煩你了,不好意思。

管師傅:沒事,這是我的工作。

說到“工作”,管師傅很驕傲。最近他和全市所有的三輪車工人一起加入了工會,從此揚眉吐氣,踩三輪車不再低人一等,是正當的“工作”。既然是工作,就要像工人階級一樣,發揚主人翁精神,努力、勤奮、主動。他接過煙,沒顧得上抽,往耳朵上一夾,見點點下了樓,忙去幫著攙扶著。等點點和媽媽都上車之後,他小心翼翼地把三輪車前面的油布簾子放下,以免夜風吹到點點。

每一次坐管師傅的車,點點都擔心管師傅付出的力氣太多,他瘦弱的身子承受不了。他踩車時,上身幾乎貼著車龍頭,肩膀左右晃著。遇到微微有些坡度的路,他幾乎就站在踏腳板上蹬著。點點對媽媽說,我們以後不要叫管師傅的車,他多累啊。媽媽說,管師傅的工作就是騎三輪車。我們不叫他,他就要等別的人叫。沒人叫他,他沒活幹,他家小二小三吃什麼呀。

管師傅有三個兒子,大兒子去了新疆,家裡還有兩個兒子要靠管師傅掙錢養。點點想不出更好的辦法。她們家就和以往樣,依然有事先去請管師傅,只有他不在時,媽媽才設法去叫別人的三輪車。

到了醫院,媽媽拿出五毛錢遞給管師傅,說不用找了,夜裡天涼,你買口酒喝,暖暖身子。管師傅堅決不肯,說:那不行,我們單位有紀律,不能多收錢。

三輪車工人以前都是個體的,自己掙錢養活自己,沒人管沒人顧的,好像被社會遺棄了。現在國家把他們組織起來,參加了工會,雖然依然像以前一樣,騎車拉客掙錢,雖然錢少了一些,因為掙來的錢要上交一些,但那不是錢不錢的問題。管師傅覺得參加工會就是工人階級的一員。說到“單位”兩字時,自豪得很。他從腰間的帆布包時找出兩張皺巴巴的一毛的紙幣,一定要媽媽收下。

媽媽不肯收,說:這是你應該得的。我們廠裡夜裡工作還有夜班費。

可是管師傅說:我們領導沒這麼說過。

說到“領導”的時候,管師傅又一次感到很自豪。

推來搡去之間,管師傅說:你一定不收,那,我幫你去掛號。

媽媽忙說不用不用。那樣會更麻煩管師傅。媽媽收下兩毛錢的找零,一邊說:你呀,真倔。

這時,管師傅的倔還沒有發揮到淋漓盡致。

點點看完病,走出醫院,媽媽一眼就看見排在後面的管師傅,便走過去,對他說:管師傅,你還在啊。

這時,天已經亮了,醫院大門口,排著一長溜等生意的三輪車,工人們有的三三兩兩聚在一起抽菸聊天,有的獨自斜倚在平時客人坐的位置上閉目養神。

管師傅正在擦車,沒聽清媽媽說什麼,站直身子,呵呵地笑著,一面拿剛才擦車的抹布輪換擦著兩隻油膩的手,一面問道:小姑娘毛病看好了?

媽媽:好了。扁桃腺發炎,醫生說不要緊,休息就行了。

管師傅:那就好,那就好。

雖然彼此算是熟人,可是管師傅不善交流,語言貧乏得很,說了幾句,就又沒話了。

媽媽看了看三輪車的隊伍,說:管師傅,麻煩你再把我們送回去。

管師傅:哦, 這個不行。

媽媽:為什麼?

管師傅:我們有規矩,都要排隊,我還沒輪到,不能搶先。

排在最前面的一位工人見這邊有動靜,走過來問媽媽:去哪裡?

媽媽指著管師傅說:我們是朋友,他送我來,也送我回去。

那工人沒意見,走了。可管師傅說什麼也不答應,說:坐誰的車都一樣,你到前面去叫一輛。

媽媽:這怎麼好意思。弄得你半夜沒睡,現在還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