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的嬰兒的啼哭。兄弟倆互相望了一眼:“生了!”
江波飛一般地闖進臥室去了,濤子在堂屋激動得直打轉。伯孃和嬸嬸不斷在臥室和廚房間往來,濤子拉住伯孃問:“伯孃,嫂子生了個啥?”
“一個帶把的,你說是個啥?”伯孃樂呵呵地道。
“帶把的?”濤子樂了,“那是侄子了,哦,我有侄子了!我有侄子了!”
“看把你樂的!”嬸嬸差點被跳躍著抒情的濤子撞上,微嗔道,“添侄子了就把你歡喜成這樣,要是自己老婆生兒子,還不知道你傢伙要歡喜成什麼樣子,那還不得跳到房子上去!”
濤子傻笑道;“嬸嬸,我才不到十六歲,還早呢!”
“自己扒苞谷籽去,這裡你幫不上忙了!要不,就殺雞去!”嬸嬸笑道。
“我怕殺雞,我還是扒苞谷籽吧!”濤子笑道。
親親的嫂子 第一卷 白虎克命 第七章 請來奶水
天灰濛濛的,既不出太陽,也不下雨。橋樑工地上機車沒有節律的轟鳴,樹上知了單調的吟唱,運輸便道上車過後揚起的滾滾塵沙,放眼便能望見的苞谷地的斑駁色彩,使空氣裡充斥著壓抑和鬱悶,煩躁與無奈。
濤子將半隻雞煨在砂鍋裡,另半隻用塑膠袋密封了,準備拿去村醫家冰櫃裡存放。村醫家傍著高速路入口鎣城大道,來往車輛、人流多,開有小賣部,買了個大冰櫃。他來到院子裡,看了看天,嘆了口氣。濤子很少嘆氣的,因為很少他辦不了的事,他只在他辦不了某件事的時候偶爾嘆口氣。他拿著雞,算了算帳,就嘆了口氣。他發現,嫂子坐月子期間,雞是夠吃了,但煨雞的配料卻沒有了。媽媽早就未雨綢繆給嫂子養了二十多隻雞,其中有一半是大紅公雞,加上嬸嬸和伯孃家送來的,還有嫂子孃家人打三朝送來的,可供宰殺的大紅公雞有將近二十隻。嫂子胃口不好,一天只能吃半隻。所以說雞是夠吃的了。但用什麼煨雞卻成了問題,因為家裡沒錢了。
沒錢了可以去借。哥哥便去向包工頭預支幾天工資,包工頭一臉苦相說:“波子,我口袋裡就五塊錢,你要你就全拿去吧!都是月底關工資,現在哪裡有啊?”哥哥是個老實人,以為人家包工頭真沒有,愁眉苦臉回來,唉聲嘆氣的。濤子說:“哥,向叔叔、伯伯家借點吧,又不是不還,他們未必就不肯借!”可是哥哥好面子,哪裡肯,卻商量濤子道:“我們把豬賣了吧。”豬圈裡原本有兩頭肥豬,辦媽媽的喪事殺了一隻,還剩下一隻。這隻豬已經長得很肥,估計能賣個千把塊。濤子為了嫂子連命都可以搭上,當然沒有意見,可是嫂子不幹了:“你們誰要賣豬?誰賣我跟誰急!那豬得濤子開學時賣,交了學費,還要買小豬,哪能給我吃了?你們趁早死了這條心,誰也休想打它的主意!不然,我絕食給你們看!”不能賣豬,又放不下面子去借,哥哥只好繼續回工地幹活去,希望到月底能關點錢回來用,卻把這個難題交給了濤子去解決。濤子心想,我現在人小,借錢沒人肯信,我倒是想什麼辦法搞點錢呢?
這件事讓濤子作難,還有件事更讓濤子難受。嫂子生產四天了,還沒奶水。按張希媽媽的意思,是侄子力氣小,沒吸通;按嬸嬸伯孃的意思,得請會請奶水的人來請。濤子當然不信嬸嬸和伯孃的迷信說法,只信張希媽媽的,但怎麼才能吸通,就不得而知了。
濤子拿著雞到了村醫家,村醫兩口子收苞谷去了,只有張希守著門市。張希見了濤子,顯得很高興:“濤子,你來啦?買點什麼?”
濤子害怕和張希面對面說話,囁嚅了好半天,說不出來。張希便笑:“濤子,是來凍雞的吧?”
濤子漲紅了臉,結巴道:“你,你怎麼,怎麼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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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希呵呵笑道:“我見你拿著雞,又用塑膠袋封著呢。你不是拿來凍,還能是拿來送我?呵呵!”
濤子被張希逗笑了,心情不再那麼緊張:“張希,能幫我凍一下嗎?我怕放一天會餿。”
“能,當然能!多大點事!”張希笑道,“以後要凍什麼儘管拿來,就算我家雪糕凍滿了,我吃也給你吃出個空間來!”
濤子笑道:“張希,你真幽默!”
張希嘿嘿笑道:“不過濤子,能不能把你的暑假作業借來參考參考呀?我好多題都做不來耶!”
濤子為難地道:“張希,抄作業不好吧?你爸爸媽媽曉得了,還不把你的作業連同我的作業一起給燒了?”
張希笑道:“濤子,我還沒傻到連抄作業也讓他們曉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