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可不可以重頭來過?只要半個小時,只要給她半個小時重頭來過就夠了,她不要接受她的幫助,不要認識她,不要和她聊天,更不要發現她的好、她的善!
眼看女友眼淚愈掉愈多,嚴赫連忙腰一彎,把她攔腰抱起,欲將她送醫。
他在走出花店之前,忍不住回頭看了田馨一眼。
田馨催促著,“你快點送她到醫院去。辰寧,我再打電話給你。”
邢辰寧沒有應聲,任由嚴赫抱著她走出花店,沒有人開口說再見,但是不知道力什麼,三個人都知道他們一定會再見的。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她受傷,嚴赫不得不對她溫柔體貼的關係,邢辰寧發現田馨出現之後,她和嚴赫的關係並沒有任何改變,他對她仍呵護備至,連要她的次數也沒有減少的跡象,就像什麼事也沒發生過一樣。
但真是這樣嗎?為什麼她始終有種不安的感覺,好像有什麼事正揹著她暗地裡進行著一樣。是她想太多了嗎?
她輾轉失眠幾天之後,終於決定走一趟馨馨花坊,一方面可以查探嚴赫是否真如他表面那樣的平靜,不再對田馨有所留戀,而沒出現在馨馨花坊;一方面則是去感謝這陣子不時打電話關心她的田馨……姐。
好諷刺不是嗎?她對她明明應該是恨得咬牙切齒或者與她誓不兩立才對,但結果呢?她卻得去感謝她的關心,還得尊稱她一聲姐姐。老天實在是太愛跟她開玩笑了。
然而最讓她無法平衡的,不是得喚她一聲姐姐,而是她竟喚得心甘情願,一點強迫的感覺都沒有。因為田馨姐人實在是太好了,好到她無法敵視她、仇視她。這讓她覺得自己好窩囊、好無奈、好矛盾,也好不甘心,為什麼自己無法怨恨她呢?
可平心而論,自己本就不該怨恨她,因為對不起她、背叛她、對她感情出軌的人是嚴赫。冤有頭債有主,她實在不應該將過錯全都歸咎於她。
像是解決了煩惱己久的大難題似的,邢辰寧忽然用力的呼了一大口氣。又抬頭挺胸的吸了一大口氣。
沒錯,她只要這樣想,就能以平常心冷靜面對田馨姐了。
她又深呼吸了幾下,便大步朝馨馨花坊前進。
拐過街角,右轉,再走個一分鐘,她已經走到馨馨花坊的玻璃窗外了,卻驀然止步,不再向前。玻璃窗內的一切,讓她震驚得不知要如何往前走。
嚴赫……
真是太可笑了,說什麼要來查探嚴赫是否有再來這兒,她根本就不必查也不必探,因為他此時此刻就在這裡。
他果然揹著自己暗地裡進行她所不知道的事,他從來就沒有忘記過田馨姐。
真的不是她多慮或疑心病太重,他對田馨姐的心意從沒變過。
心好酸,眼淚就像隨時都會掉落下來一樣。邢辰寧正想轉身逃離這個傷心地時,田馨卻突然將目光轉到她這方向,頓時,兩人四目相望。
“辰寧!”田馨驚訝的叫道。
只見嚴赫猛然轉過頭看到她時,表情充滿了不安與不知所措。
她現在還能轉身走嗎?她無聲的問自己。
當然不行,她還不想這麼快就走到與他攤牌分手的地步,她還不想失去他,不想離開他。所以,她努力的扯出一抹燦爛的微笑,腳步輕快的走進花店,她將心酸的感覺壓到心裡最深處,並緊緊把守住,不讓它洩漏出一絲一毫。
“好巧,嚴赫,你怎麼會在這裡?剛看到你的時候!還真嚇了我一大跳哩。一她走到他面前,以興奮神情凝視著他,才又轉頭向微笑的田馨打招呼,”田馨姐。“”你的腳都好了嗎?沒問題吧?“田馨關心的問。
“嗯,除了暫時還不能跑跳,一切都沒問題了。”她用力的點頭,隨即以好奇的表情繼續追問嚴赫尚未回答她的問題,“嚴赫,你怎麼會在這裡?”
見她似乎沒發現他與田馨之間的異樣,他不由得悄悄鬆了一口氣。
“我是來這訂購這個週末迎新晚會要用到的鮮花的。”他對她說。
“可是跑到這來會不會太遠了點,學校旁邊不就有一間花店嗎?”她故做不解的問。
沒想到她會這麼問,他一時之間竟答不出話來。
“他捨近求遠還不都是為了你。”田馨適時的替他解圍,也想到一個與他撇清關係的好方法。“為了感謝我上回幫你,他特地把賺錢的機會送到這來給我的。”
“真的嗎?”邢辰寧訝然的看向嚴赫,緊接著失笑出聲,“這是不是就叫肥水不落外人田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