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村旁流入青弋江的小溪,兩岸的柳樹皆粗如牛腰,那能算細柳?僅柳枝的確細柔如絲而已。
“這座村距路很近。”高大元打聽訊息的毛病又來了,舉步進入路村僅七、八十步的村徑走去:“一定可以打聽出,今天有些什麼佩劍帶刀的可疑旅客往來。”
“你再這樣沿途探問,今晚的食宿可就無法解決了。”杜英噘著小嘴抗議,不想夜間空著肚子無水無食露宿荒林野地:“我肚子快餓啦!太陽快下山了呢!”
“保證不會誤了食宿。”高大元安慰她:“從這裡到宿站青楊鋪,二十餘里沿途三五里就有村落,我們可以向村民借宿,決不會住入黑店吃人肉包子。青楊鋪早年就有一家山賊秘密開設的小店,供應住宿的旅客人肉包乾。
“你缺德,嚇唬人嗎?”杜英大發嬌嗔,推了他一把:“你就不怕嘔心?”
“這種事平常得……很……呃……”他竟然被推得向前踉蹌了兩步,竟然出現嘔心現象,穩下腳步拍肚子:“咦!奇怪,有點頭重腳輕……呃!可能肚子真的在唱空城計呢!我這人牛高馬大,半天肚子就鬧饑荒了。正好,到村子裡買食物填五臟廟。”
腳下一緊,直奔小村,一剎那的身軀異常,他並沒介意,沿途僅喝茅亭供給的茶水,也可能茶水不潔,肚中早空,餓得發昏也是平常現象,不需大驚小怪。
當他倆進入一家農舍時,一雙村夫與三個男女童,看到他倆所佩的刀劍,嚇得臉都青了,小童入內室走避,村夫婦惶恐地盯著他倆發抖。
這一帶直到太平縣山區,不時有十餘名成群的小山賊出沒,經常打劫行旅,也偶或襲擊防禦力單薄的小村莊,劫掠糧食財物,很少殺人越貨。
因此村莊的丁勇們,通常唱一番趕走了事,很少發生搏殺拼死的血腥血案,雙方都不希望結怨太深,得過且過。
“大叔大嬸,我們是來討碗水喝,買些食物充飢的。“高大元極力安慰這一雙惶恐驚懼的村夫婦,心中疑雲一閃即逝,荒村小民怕強盜並不足為怪:“有雞有魚就好,我們銀子付錢,夠不夠?”
他掏出一兩碎銀塊,強塞在村夫手中。
一兩銀子換制錢一千三百文,二十文錢可賣一隻雞。
“小的沒……沒有錢找回。”村夫仍在發抖:“給……給一吊錢,小的就替大爺準……準備。”
“不用找了,全給你。”他大方地取下包裹擱在長凳旁坐下:“不急,請大嬸費心。”
村婦伸手取八仙桌上的茶壺,要斟茶待客。杜英笑吟吟地奪過,替高大元斟上一杯茶。
她是個善解人意的小姑娘,扮小主婦還真稱職在高大元身邊,她一直就伺候茶水洗滌換洗衣褥,不需高大元操心。
村婦消失了驚容,歡天喜地地人內替他倆準備膳食。
“大叔,這一天中,可曾看到官道上,有佩刀掛劍的男女向經縣縣城走?”高大元留住村夫詢問。
“小的不知道。”村夫一張樸實面孔留有驚後的勉強笑容:“小的一整天,都在那山坡種地,那邊看不到官道,樹林擋住了。”
“哦!也許有人看見,麻煩大叔辛苦些,向鄰居問問好不好?”
“好的好的,小的去左鄰右舍跑一趟:“村夫熱心的應哈,立即外出。
這裡是一姓村,有人幫助詢問不會有困難。
結果讓他倆失望,沒有留意官道上的動靜。
飯菜很快便上桌,有魚有雞,有從菜地拔回的鮮嫩青菜,加上蛋湯,兩人吃得津津有味。
動身時已是巳牌正末之交,紅日已沉落西面的山頭,晚霞滿天,炊煙起,倦鳥歸巢,該投店打失了。
預定在入暮之前,可趕十里地,他倆不受末晚先投宿,雞鳴早看天的限制。
得加快腳步了,以免趕不上宿頭。
官道上升,在小山嶺中曲折迴旋,穿越蔽天的樹林,沿途已行旋絕跡,暮色四起,山林中夜間獵食禽獸開始活動,谷地不時傳來採啼與山狗豺狼的長嘯,悽清的夜並非是寂靜的。
兩人踏著蒼茫暮色,向南又向南。
三里、五里……走在中首的高大元,突然腳下一虛,砰一聲摔倒在地。
杜英吃了一驚,手急眼快搶出急扶。
“大哥。怎麼啦?”她幫助高大元吃力地站起急問,嗓音大變:“怎……怎麼這樣子?”
“失足,不……不要緊。”高大元搖搖頭,含糊地伸張手腳:“奇怪,我……我雖不是鐵打的金剛,但……怎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