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連最為擔心那個斗篷人死不掉的王起順都緊緊地閉上了嘴巴。
答案在每個人的心中都已經成了定局,只是每個人的心裡所產生的反應各不相同罷了。
過了好一會,外面似乎平息了,只剩下一些蟲子陸陸續續地跑動聲。
劉鐵生生硬地試圖找著話題道:“老楊,還趕人不?”
他似乎忘記了自己剛才其實並不同意楊棟的這個建議,話出了嘴邊就有些後悔,但他十分驚訝自己為什麼會在不經意間說出本該楊棟說的話。
“啊!”楊棟條件發射式的驚了一下,喃喃道:“等等,等蟲子退了,看看那人到底死了沒了。”
萬一、甚至百萬分之一的機率,斗篷人沒死的話,趕出去的男人,只能給他們帶來一個後果,那便是讓這個強悍到極點的人,將從這些男人口裡知道他們手裡還有糧食,如果他要來搶,就憑自己這三隻破槍,給他撓癢癢地資格都不夠。
“這還不死?老楊你不是開玩笑吧!?你可是一直預言他活不了的!”王起順有些“激動”地說道,彷彿是在懇求楊棟立刻改口,宣判外面那個斗篷人必死無疑,似乎只有這樣,才能稍微讓他有點阿Q式的自我安全感,那樣他才會覺得蟲子不會尾隨斗篷人衝進來。
不過,他卻是緊張過度了,時間已經過去很久了,蟲子並沒衝上大樓。
******半個小時以後楚雲升矮身在一片殘牆段垣的間隙中,喉嚨鼓鼓地硬吞下不存在的唾液,呼呼地喘著粗氣,竭力駭然的喘氣聲,像是要把氣管都刮破一般劇烈。
他已經到了筋疲力盡的程度了,如果不是最後時刻放出尚在“虛弱期”的紫炎魔蟲,短暫地驚退了四面八方的蟲子,不知道自己還能不能從蟲堆裡爬出來,躲進開發區被炮火殘破的小鎮。
楚雲升悶哼一聲,小腹一陣劇痛,黑暗中看不真切,胡亂地從物納符內掏出一堆衣服布條,撕開一段,篡成一團塞在嘴裡。
掀開斗篷,他的小腹上赫然插著一隻金甲蟲的尖足,鮮血順著破裂的戰甲,沾滿了下身。
他頭皮頂著水泥斷牆,兩腳蹬著碎磚頭地,用布條纏住黏滑地“尖足”,急急地呼吸了幾口氣,瞪大了眼睛,雙手顫抖地握住“尖足”,一點一滴從艱難萬分地從小腹中,將緩緩地將“尖足”向外拔出,每拔出一點,他牙齒就死命地咬緊嘴中的布斷,臉上暴起一根根冒著汗水的青筋……楚雲升不知道被傷了多深,也看不見“尖足”上恐怖血液,他只記得當時,已經經受了無數次衝擊的戰甲,在斗篷敞口的地方,咔地裂開一道縫隙,眾多攻向他的蟲足中,有一隻猛然地從縫隙中刺入了他的腹部,超負荷運轉的六甲符當即保護了一下,便立刻破裂崩潰,他只來得及揮劍砍斷了那隻蟲足。
也多虧了六甲符最後關鍵的保護,否則被蟲足刺個對穿,光是流血恐怕就得流乾了!
楚雲升轉過身體,背靠著水泥牆,坐在地上,他已經虛弱到極點,連扯了幾下,才將被牙齒死死膠合住的布團取了出來,張大著嘴,翻著白眼,半響才緩過神頭。
物納符中有乾淨的繃帶,以及止血的藥物,但他已無精神去符體空間中搜尋這些東西了,只亂七八糟地翻出一些衣服,撕成布條,退去戰甲,將小腹上的傷口緊緊地扎住。
劇烈地疼痛讓他的兩條腿,不停地神經發射式地跳動,他將千闢劍插在身邊,緊緊地抱著暗能槍,望向黑漆漆的天空,期盼著天空出現一絲微光,意識一寸一寸地恍惚起來……******時間已經到了深夜。
小鎮上恢復了滲人的寂靜,一道人影從一座大樓底部的門口,被踢了出來,踉蹌地向前爬行了幾步,驚慌地試圖向回跑,卻聽到咔嚓一聲子彈上膛的聲音,人影陡然地呆滯住,猶豫掙扎了一下,最終無奈地爬在地上,向黑漆漆地街道上摸了過去。
他的身體上栓了一根繩子,繩子的另外一段延伸到大樓虛掩的門內,一點一點向外送著。
過了一會,一聲尖銳刺耳的慘叫和呼救聲,響起在黑暗的深處,那根身子鄒然拉直繃緊,接著又無力地鬆軟了下來。
門內的人立刻以最快的速度鎖好大門,屏住呼吸,豎起耳朵聽起外面的動靜。
一隻走散的赤甲蟲,夾住半截的人身,噴著多餘的黏液,低低地嘶鳴了一聲,快速地移動著它鋼鐵般的蟲腿,向黏液之地跑去……一個小時後,大樓的門內傳來竊竊私語。
“蟲子都走了?”
“要不再派個人出去試試?”
“派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