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孫教授看到這份資料,下巴都不能自然合攏,其中一些怪物,作為金陵城總研究部的資訊匯總資料處,都沒有它們詳細的生物特性描述,只是從一些逃亡者管中窺豹的報告提取資料,有時候甚至自相矛盾,像楚雲升這份詳盡充實的資料,對於科學家來說,評為無價之寶,也毫不過分。
天軌重疊後,到底有多少怪物湧入地球,只有鬼才知道!
但從恐怖之城,一路到金陵城,再到這裡,在地圖上雖然沒多遠的距離,也不用費多少腦細胞,楚雲升卻能明顯地感覺到,他周圍的世界,連續不斷的神奇地變化著。
如果那一天,走出這個孢子地帶,出現如好萊塢《地心探險》中的世界,他也不會驚訝道哪裡去,這個時代瘋了,老天爺瘋了,地球也瘋了……楚雲升保不準自己那天,說不定也瘋了,在金陵城,他永遠要將自己內心的恐懼和茫然收起來,絲毫不敢洩露半分,因為整棟的寫字大樓包括姑媽她們都在盯著自己。
他曾經試過,只要他垂頭喪氣,第二天,保管那些在樓下玩耍的孩子,都變的緊張兮兮,寸步不敢出寫字大樓;反之,他神采奕奕的時候,十棟樓房上下,都會變的輕鬆起來,連小老虎都不會介意被小孩子“無意”地碰到一下。
只有當他獨自一人的時候,那些負面的情緒,立刻如同美軍的密集轟炸機,將他看似堅強怎麼也打不死的“心臟”,炸成一片粉末,就像金陵城邊緣那個土洞裡度過的幾個孤獨的夜晚。
有的時候,楚雲升會突發奇想,他一直能容忍埃德加一個黑人,一個毫無能力的普通人在自己的身邊,會不會是自己潛意識中的一種守護自己崩潰的自動行為。
當然,這種事情是沒有答案的,他相信在自己重新尋找到失落的金陵城前,無論無何都是不會崩潰的,除非被蟲子吃掉,否則他將永不停息。
就如此刻,他吊在隊伍的末尾,依舊一刻不停的體察著體內融元體的變化,他看了看孢子密林的深處那些幽靈一樣的“燈籠”,他總一天需要闖入那裡,而且這一天不會太遠,因為他時間不多。
張子招百感交集地和他們的寨主接上了頭,至於他們嘰裡咕嚕地交談著什麼,楚雲升絲毫不敢興趣,雖然在這個距離上,只要他集中精神,就一定能聽得到。
他一直警惕著後面始終若有若無地跟著他們的那些人。
“他們來了!”楚雲升低沉地向後面的埃德加說了一聲,並非他聽到或是感覺到了動靜,而是那兩個真偽還未來得及辨別的報信者,都沒有出現大的驚慌,說明那個“叛徒”知道,他的人很快就要出現了。
“倫農先生?您說什麼?”埃德加顯然分神了,他的腦袋出現頻率最高的就是他可愛的妻子和孩子,雖然楚雲升認為一個女黑人,似乎可愛不到哪裡去。
“聽,他們在加速!”這次楚雲升是真的聽到了腳步聲,雜亂而繁多,偶爾還能聽到一兩個人的喘息聲。
埃德加豎起耳朵,仔細地聆聽,卻什麼也聽不到,不得不茫然地茫然地說道:“Nothing?”
“去告訴他們,蕪城的魔鬼來了!”楚雲升不再回頭,豎起手指,擺動了一下,沉然道。
埃德加帶去的訊息,頓時引發了狹窄通道里人群的騷動,慌亂不已。
一隻只蟲子的甲殼盾,從後面的隊伍中,經過人群的頭頂,傳遞到張子招小分隊原本的“隊尾”,此刻的隊前鋒!
張子招急急忙忙地從蟲甲盾裡,引著一箇中年男人,來到楚雲升背後,忐忐忑忑說道:“倫農先生,這是我們的寨主單于雄,能否,能否和您談一下?”
他實在是對楚雲升一人對付蕪城那麼多的魔鬼沒有信心。
楚雲升迅速地回頭掃了一眼,也未看清楚她的容貌,已經轉回了身體,反問道:“你們不覺得現在不是時候嗎?”
“如果你們倆個不想那麼快就完蛋的話,我勸你們還是趕緊退回到蟲甲盾後面去,你們的敵人馬上就要到了!”楚雲升語氣很急促,他不知道這個時候,這個張子招發什麼神經,要談什麼東西?
以他生存在現在的經驗來看,此時應該高度戒備,隨時準備全力一搏,當然打不過的話,也要想好準備逃跑,他浩然蕩殺過群蟲,同樣也猥瑣地裝過死。
單于雄是個不苟言笑地人,他曾經是一個轉業的軍官,擁有各種野外生存的技能,和一定的領導能力,逐漸贏得了倖存者們的信任,成為了這個僅僅一百多人的求生寨子的寨主。
此刻,他微微蹙起犀眉,張子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