傷痛,不能忘記,不能忘記仇人加諸在自己身上的傷害,死也不能忘記。
兩名眉毛花白的法師,寶相莊嚴的唱誦往生經的時候,忽然感到一陣陰風掠過,穿過法事祭壇,注入謝文婧跟徐寅合葬的墓地。
“子曰:默而識之,學而不厭,誨人不倦,何有於我哉?”
隨著一陣朗朗的讀書聲,謝文婧渾身痠痛的睜開雙眼,映入眼簾的不是傳說中的地府,而是似曾眼熟的一張黃花梨月洞門式門罩架子床。
這不是自己閨房的架子床嗎?自己不是死了的嗎?怎麼還能睡在自己出嫁前的閨房中?
頭很疼很疼,謝文婧忍不住的想揉揉劇烈脹痛的頭。
呃?這是自己的手?
謝文婧猛然坐起來,推開蓋在自己身上的棉花被子,驚詫的發現,這不是自己的身體,這是誰的身體?
“小姐,你醒來了?咦?小姐,你不能掀開被子,發熱的時候,要捂出汗來,才能好,大夫剛剛說的。”
“你?知畫?”謝文婧忽然看到掀開自己窗簾的丫鬟,這分明是知畫少女時候的樣子,這?這到底怎麼了?
“知畫,你看看,你是怎麼照顧小姐的,快把簾子放下來,鑽風就壞了!小姐,藥來了,這是大夫過來給你開的驅寒散熱的藥,趁熱喝了吧?”
梅蘭也是十三歲的樣子,但卻如大人似的照顧著發熱的謝文婧。
謝文婧早已被眼前的一幕深深震倒,第一反應就是下來看看自己不是也回到小時候了?
不顧知畫和梅蘭的驚詫,謝文婧赤著腳就衝到梳妝檯的鏡子面前,真正看到了自己奢望看到的小時候的自己。
此時的自己分明是十二歲的自己!
“子曰:不憤不啟,不悱不發。舉一隅不以三隅反,則不復也。”
院子隔壁再度傳來少年的朗朗讀書聲。
徐寅?
謝文婧猛然間心狂跳起來,魔怔的順著聲音,穿著睡衣就要衝去看看,是不是徐寅?
“小姐?”魔怔的謝文婧被梅蘭一把攔住,強拖著返回架子床。
“小姐,你怎麼了?赤著腳就要跑出去?被人看到了,就糟了!還有你的身體,昨天晚上高熱昏迷,這才醒來,就不顧身體的跑出去為了什麼啊?”
梅蘭半是嗔怪,半是憐惜的說著謝文婧。
知畫也不閒著,趕緊在另一邊架著謝文婧回到架子床上,強行給謝文婧蓋上薄被子。
“知畫,快去給我看看,讀書的人是誰?”謝文婧焦急的催促著自己貼心的丫鬟,一定確定一下,是不是他?
雖然那個聲音,自己聽了許多年,但現在的自己,卻不敢相信,不敢啊!
徐寅,難道我們都沒死?都回到了小時候?
“小姐?你怎麼啦?徐黑蛋在隔壁讀書都讀了好幾年了,你怎麼會聽不出來了?”
知畫十分不解的看重今天的小姐,小姐今天好奇怪呢!
“叫你去看,你就去看,你要是不去,我自己去!”謝文婧忽然瞪著春平,眼睛裡透出堅定的態度。
知畫無奈的看看梅蘭,梅蘭嘴角抽搐之後,也瞪著知畫:“快去看看,是誰讀書,回來好好回稟小姐!快去!”
梅蘭也看出小姐魔怔了,但此時只能依著小姐,不然的話,小姐真的可能會再次不顧身體,爬起來就要跑出去。
這時候的雖然是到了陽春三月,但小姐現在可是病著,哪能給小姐下床?再受了風寒,可就糟了。
知畫被小姐跟梅蘭如此催促,也只能依了她們。
謝文婧不肯吃藥,非要等知畫回來再吃。
“小姐,我看的真真切切,真是徐寅那個黑蛋在讀書嘛!”
知畫撅嘴跑回來,回覆小姐。
“我爹孃呢?”謝文婧忐忑的問知畫,自己重生了,徐寅也好好的,那爹孃是不是也好好的?
“小姐,大老爺在竹園,有夫人照顧著,你就不要擔心大老爺了!”知畫想到的就是小姐擔心那個場面病榻的大老爺。
“我三叔家的弟弟妹妹呢?”謝文婧再問。
“小姐,三少爺這時候應該在讀書吧?四小姐應該也跟夫子學習的吧?”知畫有些莫名其妙的回答。
太好了!爹孃,徐寅他們都好好的,三弟四妹都好好的,自己在乎的人都好好的,自己還來得及彌補上一世的遺憾,還來得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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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們,昨天我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