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心裡卻是左右為難。自己到底要不要請女兒幫著自己,救自己?
“娘,爹吃了藥睡著了,你也睡著吧,我就在這陪著你們一會,今天是祖母讓我過來陪爹孃的呢!”
謝文婧一邊給爹掖好被子,順手將爹頸項底下的棉布摺疊好,藏在自己袖口裡,等會拿出去,找個大夫問問,這個藥吃了會有什麼害處。
謝文婧的娘聽了女兒的話,輕輕走過來,看到相公已經閉上眼睛睡著了,也看到了女兒喂的藥相公應該是都吃了,碗裡乾乾淨淨,連相公墊在頸下的棉布也沒有怎麼沾上藥汁。
謝文婧的娘看著女兒還緊緊的拉著她爹的手,心裡也是一陣噓噓,女兒跟她爹之前的父女親情是天生的,濃厚的。
既然孩子她爹也願意讓謝文婧陪著,那就讓女兒多陪陪他吧!
謝文婧的娘看過謝文婧的爹之後,對著女兒點點頭,示意她可以多陪一會她爹。
謝文婧不一會,就聽到了娘淺淺的呼吸聲,娘心情放鬆之下,也靠著那個軟榻,眯著了。
“爹,你是不是發現藥不對勁?是不是發現那個賈大夫不對勁?那個劉玲玲也不對勁?甚至連祖母也不對勁?”
謝文婧一手拉著爹乾枯的手,另一手在爹的手心裡慢慢寫字。
隨著謝文婧的寫字,謝承玉的身軀更為僵硬,只是等謝文婧寫完之後,謝承玉忽然睜開眼,看著女兒的眼睛。
父女兩人眼神默默無聲的交流著。
謝承玉緩慢的搖了搖頭,只輕輕說了一句:“聽你孃的話。”便不再理謝文婧了。
謝文婧此時可以肯定爹是有數的,只是苦於無人可以傾述,也無人相信,更是無人能幫助他。
特別是那個薄涼的祖父,爹的生死,他早已不在意,甚至他內心裡期盼爹早死早省心那些貴重的藥材錢。
“爹,我不會胡來,也不會輕易打草驚蛇,我想過了,這幾天,我打算天天伺候你吃藥,當然,那些藥,我想辦法悄悄換了,不會讓人看出來,你配合著還在劉玲玲面前裝著虛弱的樣子。
那個賈大夫半個月來看你一次,昨天他剛剛走,還有十幾天的樣子,我們一起努力,在這十幾天內好起來,好不好?”
謝文婧悄悄的在爹的手心接著寫,謝文婧相信,自己寫的話,爹能知道。當然,自己打算在這十幾天內,棒打賈大夫的話就不說了。
還有,用蘿蔔人參換了爹的上好人參的話也沒有明著說,甚至打算將劉玲玲踢走的話也沒有說,這些,自己回去還要好好謀劃一番才能進行。
謝文婧的話,讓謝承玉一驚,女兒的心思已經可以這麼縝密了嗎?
自己為了怕驚了那個老女人,不敢多說,暗示了妻子幾回,她不明白自己的心,沒有想到,自己才十二歲的女兒,竟然有這樣的縝密心思?
可她一個孩子,能鬥得過那個老女人嗎?自己一個人被害的不死不活的,只要孩子都好好的,自己也願意,可怕就怕失去自己這個爹之後,那個老女人更是可以肆無忌憚的陷害自己的孩子。
可那個老女人不但是家裡長輩,更是一手掌管全家用度,自己稍一不慎,不但自己這一房被她陷害,連三弟都會被她牽怒。
還有自己的身體,十幾天是不會明顯好轉起來的,自己的身體,這兩年被虛耗的過多,就是好好調理,時間也不會短,一年半載都不一定能調理好,實在是被那個老女人折磨的太久了。
此時的自己,哪怕拖著病重的身體,去族裡,或者是去知府狀告老女人給自己下藥,哪怕自己的病情跟藥方極度不符,倒黴的一定不會是那個老女人,只因為那個老女人是自己的繼母。
而那個老女人一定會倒打一耙,指鹿為馬,說這個竹園全是妻子打理,自己爹也一定會維護那個女人,到最後,也許逼的自己休妻。
那樣的話,自己不但害了妻子,更害了自己的孩子,讓世人看不起他們,因為他們的爹不孝,狀告善良賢惠大度的繼母,因為他們的母親歹毒,毒害他們的父親,那時,自己的兒子女兒如何在世上立足?
可恨的孝大於天的世道!
謝承玉沒有回應自己的女兒,其實內心也是為難不已。
他也不想這樣纏綿病榻,生死由人拿捏,可拿捏自己生死的是自己的繼母,繼母在謝家不但有下人的讚譽,更有謝家所有人的讚譽。
特別是她還有爹的支援,自己這個不死不活的兒子,爹這兩年看自己的次數,僅有寥寥兩次而已。自己能依靠誰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