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輪椅被一腳踹到翻倒在地,他整個人更是被壓在木椅下面,勉強支撐著雙手想要從禁錮裡掙脫。
如同無處可逃的囚鳥,連站起來反抗的能力都完全沒有。
“嘶……”
“我真噁心你這副衿貴清高的樣子。”
元衍暉蹲在他的身邊,劍尖已抵在他的肩頭。
“明明早就被廢了不知道多少年,還不肯低頭求一句人。”
“求我啊。”青年嘲道:“折磨死一個瘸子,可不要太簡單。”
沒等元錦開口,劍已刺入肩側,有血跡洇透衣袍緩緩滲了出來。
還沒到時間……還差一點。
元錦痛到眉頭緊鎖,匍匐在輪椅下咬牙撐著。
“宮裡最不缺奴顏媚骨的人,”元衍暉淡淡道:“哪怕是我,在父皇面前也得是條會搖尾巴的狗。”
“我問你,憑什麼你就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樣子,憑什麼?”
他反手虛晃一下,劍身轉眼割破元錦的臉頰,又抵在了咽喉處。
“求我。”
劍身不斷往下壓,銳利痛楚在不斷蔓延。
元錦吃力開口,喉嚨被抵到音節都有些破碎。
“你……靠近一點。”
元衍暉不以為意,俯身向前。
猝不及防間被一拳轟倒在地,手中利劍都被奪了回去。
“你!!”
你怎麼站起來了?!
你兩條腿居然還能用?!!
這麼多年都是騙人的嗎——
元錦已經捂了他的口鼻,單手執劍一腳踩中小腹,膝蓋發力同時以肘壓制,動作快到只有電光火石的一瞬!
“唔!”
“安靜。”
元衍暉還沒反應過來就已經視角天旋地轉,被卡著喉嚨肚子劇痛,含混著發出聲音努力叫侍衛過來幫忙,卻連呼吸都越來越困難。
元錦第一次反殺兄長,聲音冰冷平靜到沒有半點波瀾。
“自己送上門的,我就收了。”
元衍暉死死盯住元錦,想用手掐住他的脖子。
你不是瘸了嗎?!你這個狡詐的惡——
喉頭驀然冰涼一甜,青年徹底發不出聲音,雙手仍試圖抓住眼前人的喉嚨。
不,我還不能死,不!!
熱血濺了元錦半臉,更是汩汩地湧上他的手背。
元衍暉死不瞑目地瞪視著他,終究雙手一垂,睜著眼嚥了氣。
“卡!”
劇組傳來歡呼聲,還有人在跟著鼓掌。
蘇沉回過神來,從青年演員身上下來,長長喘了一口氣。
踹翻一個二十歲的人可真不容易,這傢伙得有一百五十斤重吧。
“演的好好!我都看傻了!”
“剛才我還以為劍真扎喉嚨去了,你們這假面板做的也太逼真了!!”
副導演不確定地看向卜老,試探道:“還需要再來一次嗎?”
剛才殺人的時候,這孩子其實抖了一下,不過痕跡不太明顯。
蘇沉撐著地站起來,也聽見了他的話,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自己剛才有個地方失誤了。
太真實了。
長劍刺穿喉嚨,鮮血噴湧而出的那一刻,太真實了。
他感覺到溫熱的血蔓延過他的指尖,噴濺到他的臉上,一切都讓他下意識地想要躲開。
明明道具師遞過來的時候,小血包剛從冰櫃裡拿出來,像什麼飲料的附贈品。
可是被人的面板焐熱以後,連顏色都會鮮豔起來,變得讓人……恐懼。
蘇沉在那一刻好像真的殺了人,被死者睜大雙眼絕望瞪視著,只覺得毛骨悚然。
小說裡的元錦並不會有這樣的感覺。
他自幼生活在爾虞我詐的宮廷裡,所有人如同動物般為了求生和榮寵不擇手段。
他殺掉同父異母的兄弟時,平靜到甚至在笑。
卜導演和幾位編劇都交談了一會兒,示意助理給蘇沉遞塊熱毛巾擦擦臉上的血。
“我剛才沒喊停,現在又看了一遍回放,覺得很好。”
他也看見有人在鼓掌,笑意漸深。
“你給了元錦屬於你自己的詮釋,也許書裡的這孩子也會有害怕的地方,不是嗎。”
蘇沉呆了一刻,站在原地沒敢過來。
“我一條過了?”
“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