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這裡說不上山野小店，但是這破敗的膚施縣城當中想要找到什麼絕世神廚也不過是白日做夢，這年頭隱士高人雖然有而且還不少，不過和官場沒什麼關係的廚子卻不在此列。至於那兌了水的濁酒，對於被李書實特供好酒將嘴養刁的典韋和許褚二人來說更是淡而無味，就連李書實的親衛因為時不時也能獲得李書實的賞賜而對這店家的酒水撇嘴不已。

不過好在這些人來此地不過是歇歇腳順便聊聊天收集收集情報罷了，粗茶淡飯倒也能將就。

“我說店家啊，這膚施已經破敗城這個樣子了你怎麼還在這裡堅持啊。”

對於李書實陪聊的邀請，店主欣然同意，反正陪著說說話又不會掉肉，他也不是什麼美豔的老闆娘，一個四十多歲滿面風塵的大叔估計也不會有人喜歡，如果聊天能夠讓這些出手闊綽十分罕見的客人多留一段時間多消費一點，那麼店主的生活不就能改善一些麼。

“難啊。不說我大漢的律令明文規定，邊地百姓無令不得遷移，如有被發現的話會被直接處死。就說這座飯莊是我從我祖先那裡繼承來的，家族一代代的心血都在上面，離開了它我也沒有什麼一技之長了，而且就憑我積攢下來的那點家財也不夠在中原打點和重新開店用。”

或許留在膚施的大部分都像是店主這樣的存在——比上不足比下有餘。既不像流民那樣因為生活困頓而徹底忘卻嚴酷的法令，畢竟他們還有些餘財可以支撐下去，又不像某些有門路的豪強或者不起眼的人物，他們可以透過自己的門路換來讓他們覺得相當不錯的收益，進而成為支撐他們留在這個地方的動力，畢竟那些門路恐怕也就在這裡比較好用罷了。

“那麼店家既然在這裡迎接四方之客想來應該經常會聽到一些訊息吧。”

“雖說這裡人流不旺，不過往來四方的人都喜歡上我這裡來坐坐，說些有的沒的事情，所以如果您想要打聽點什麼的話那麼找我倒是一個不錯的主意。只不過您也應該清楚，往來的客人雖說會絮絮叨叨一些事情，不過是真是假對於我這樣成天坐在店內的沒啥見識的人來說是分不清對錯真假，如果幫不上忙或者幫了倒忙的話還請您多多諒解啊。”

老闆是個實誠人，雖然有著身為商人的圓滑，但是卻也還有這貧苦地區獨特的樸素。

“那麼我想詢問一下，不知道這上郡附近都發生過什麼值得注意的事情呢？”

李書實笑著問出了自己想要詢問的問題，當然，在店主人可以看到的角度，也露出了一小串五銖錢的影子。諮詢費這種潛規則李書實還沒有打算打破。

“要說大事嘛那恐怕應該首推鮮卑人的事情，據說自從鮮卑人的首領和連死在了西河之後，鮮卑內部那是紛爭不斷。有的人提出應該擁護和連的兒子騫曼繼位，而有的人擁護和連的侄子也就是檀石槐的孫子魁頭繼位。當然了，也有人打算藉機會自領一家獨立出來，真真是亂成了一鍋粥。不過聽說最近那個魁頭和騫曼倒是聯合發出了對拓跋部的追殺令，理由是他們和那個西河太守勾結，才導致那個和連戰死西河，估計是那個拓跋部平時惹了不少人吧，反正我看到的商人都說相應兩個人號召的鮮卑部族不少，看樣子那個拓跋部應該要完蛋了。”

想起日律推演曾經與自己說起過的西河最後一戰的經過，李書實愈發肯定那天晚上射進城內的那封箭書一定是拓跋部所為。不過考慮到日律推演所說的和連想要整垮拓跋部的舉動，李書實倒也能夠理解那些傢伙反水的原因。不過考慮到拓跋部的消亡是大宇宙力量的結果，李書實除了表示對於拓跋部“閻王叫其三更死，怎能留命到五更”命運的同情之外，就只剩下對於這個未來強大部落的消失而感到的興奮，畢竟那個拓跋力微已經在自己手上了嘛。

“再有比較大的就是匈奴須卜骨都侯的兒子因為冒犯了西河太守而被殺，據說因此導致西河漢匈兩族之間的關係變得緊張起來，不知道兩方會不會打起來呢？”

單于－右賢王一系一定希望左賢王一系和自己對掐，然後好漁翁得利，可是他們的對手會讓他們如意麼？一個能讓單于不得不將兒子從朔方調回單于王庭的傢伙會這麼簡單的被衝昏頭腦麼？李書實可不相信啊。

“再要說比較大的事情的話，那就要數南邊靠近馮翊郡的那幾個縣了。”

“店家，別的事我們不敢跟你爭，但是這件事你絕對沒我們清楚。對面的小子，我們也不訛你，只要你幫我們把我們這桌的帳結了，兄弟我們絕對知無不言言無不盡，你看如何。”

“哦……”對於突然出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