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寶音是發誓要在新一任的鮮卑單于的領導下為先主報仇雪恨,可是沒曾想,鮮卑自己卻先一步發生了內luàn。合連的侄子也是檀石槐的長孫魁頭與合連唯一的兒子騫曼為了彈汗山上的那把黃金寶座開始了漫長的爭鬥,其他原本“團結”的部落也撕破了臉皮。
就寶音的內心而言,他更加傾向於比較年長一些的魁頭。畢竟在鮮卑人過往的經驗中,為了保證部落的昌盛,領導部落的首領必須是一個強有力人物,只有這樣的人物才有足夠的決斷力和能力在艱苦的環境中領導部落繼續繁衍生息。
不過隨著鮮卑部落逐漸在草原上成為主導部落,很多大型部落已經不需要再為生存的問題發愁的時候,原本的繼承方式就變得有些不合時宜起來,因為隨著死亡率的降低,有更多的繼承人能夠存活,而除非特殊情況,這些繼承人之間並沒有非常明顯的差距,如果按照能力來繼承的話,那麼幾個能力相當的繼承人顯然會為了繼承權大打出手並無端消耗部落原本來之不易的力量。於是鮮卑人決定向他們的鄰居匈奴人和漢人學習,改變繼承製度。
新的繼承製度雖然很大程度上避免了大規模的消耗,而暗地裡的消耗,對於鮮卑人來說也並不算壞事,畢竟鮮卑部落仍然是一個信奉強者統治一切的狼xìng民族。可是面對如今這種繼承人非常明確,可是其能力並不足以統領部落的時候,那些原本沒有繼承權的人心動了。
理所當然的,原本團結的彈汗山王庭與草原上的大部分地區一樣,陷入到了爭鬥當中並最終分裂成為兩部分,很多往日的袍澤為了自己的信念不得不拔刀相向。雖然寶音對於這樣的結局非常的傷心,但是他也是一個有理想的草原男兒,即使傷心也要繼續朝著自己的目標前進。
於是,他跟隨著他所選擇的主君魁頭,mō向了他心目中造成這一切的罪魁禍首——西河太守李學李書實的營地,以期能夠將之幹掉為鮮卑單于合連報仇雪恨,同時證明自己所選擇的主君是一個遠比那個像傀儡躲過像一個鮮卑單于的小娃娃。
說起來主君為什麼要選擇在這種地方進攻啊,完全無法發揮出我們鮮卑人自身的優勢嘛,和那些山裡的猴子比起來,我們鮮卑人果然還是更適合在草原之上馳騁。寶音雖然腹中有萬千的不願意,可是奈何他不過只是個千夫長,別看地位不低,可是部落高層的軍事會議他卻完全沒有參與的資格。他也知道,如果沒有什麼天大的功勞的話,那麼對於他這樣的沒什麼背景的普通人而言,千夫長就已經是極限。所以雖然依然對魁頭保持忠誠,但平日裡行事難免考慮自己的未來多了不少,這種無法發揮他實力的地形他自然非常的不喜歡。
“將軍,你說我們這麼多人去偷襲那個如同魔王般的男人率領的部隊,不會被發現吧。”
就在寶音對自己的主君的命令進行加強理解執行的時候,寶音的耳邊傳來一個不滿的聲音。
“小聲點,不要驚動了對方的探子,那些山猴子可是很擅長在山裡活動。”
被寶音提醒的是一個面相粗獷的大漢,環繞臉頰的絡腮鬍子又長又密,稜角分明的面容上兩條眉máo又粗又黑宛若一字眉一般,一雙如同銅鈴般大的眼睛和張開如同血盆般的大嘴如果是用來作為鬼屋的工作人員的話基本上每天都不比化妝。
這個男人名叫蘇德,如一名來自柔然部的鮮卑戰士,是他手下的一名百夫長。雖然單論武藝的話蘇德其實比他要高出一籌,不過這個人說好聽一點xìng子比較直率,說的難聽一點此人愣頭青一隻,絕對符合四肢發達頭腦簡單的任何一條經典案例,所以雖然加入王庭部隊的時間也不短了,可是剛一加入的時候他就是個百夫長,現在依然還是一個百夫長。
“說的倒也是,那些討厭的山猴子……”
幷州多山地,所以每一次入寇幷州鮮卑人都習慣於選擇那些較為平坦一些的、熟悉的道路,否則的話他們的頭顱很容易成為山裡的山民們難得的賺外快的工具,可是對於這樣的情況鮮卑人也頗為無奈,因為他們引以為傲的速度無法在山地中發揮,他們賴以生存的箭術缺乏了馬力的輔助後在獵戶們的長弓面前更是一個杯具的短tuǐ,更別提那些熟悉地形的獵戶和山民只要三轉兩轉就能夠消失在密林之中,等到鮮卑人退去又從不知哪一處密林中伸出頭來。
而這,也是為什麼包括寶音和蘇德在內的鮮卑人對魁頭暗自腹誹的原因。
當然,他們的眼光僅僅侷限於戰術執行上,而非戰略大局上。站的高度不同,看到的景物自然也有差別,這個問題沒有人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