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就算是這樣也僅僅是將戰線維持在常山北部,不但需要顧慮到劉備軍的下一步動作,而且還需要分一份心思注意來自西面的敵人是否會有什麼舉動。
至於另外一邊,公孫瓚派遣田楷和單經率兵突襲平原郡的舉動可以說大大出乎袁紹的意料。
對於袁紹而言,青州原本便是他計劃中的下一戰。事實上在他的計劃中公孫瓚這樣又臭又硬的石塊雖然絕對會是他等上成功巔峰的絆腳石,但是他同樣很清楚居於幽州的公孫瓚不但手下有一支與他們的主帥的性格一樣頑強的部隊,同時也與周邊的那些異族有著扯不清道不明的關係。袁紹雖然可以在遠離那些勢力的時候藉助他們玩弄計謀,但是如果讓他帶著部隊深入那裡,他卻沒有自信自己能夠完全將那裡的關係理順。
更不用說幽州還有一個讓袁紹同樣頭疼不知該如何處理的劉虞。
所以說在勢力不是完全足夠之前,袁紹是不打算碰北邊的那些勢力的。
而對待青州那混亂且複雜的勢力。袁紹依舊如之前那般祭出了自己的外交手段。
只是這一次。他慣常使用的那些手段在公孫瓚直接派出計程車兵面前卻完全落入了下風,畢竟自從黃巾之亂以來青州便是大漢最為混亂的一個地區之一,雖然並沒有發生如同涼州、益州或者荊州那樣的大規模叛亂,同樣也不像幷州(前)、幽州那樣時時刻刻需要警惕異族的入侵。但是拜託曾經的東萊太守後任青州刺史並死於任上的龔景和作為龔景前任存在的青州刺史陳忠那堪稱東漢一大笑料的嘴炮之戰的緣故。這裡的吏治一直頗為混亂。就算現如今換了一個德行操守都非常優秀的名士臧洪做這個青州刺史也依然沒多大效果。
畢竟嚴格說起來臧洪的這個青州刺史雖然是最近十年內個人節操保留的最多的一位,可是偏偏唯獨他並非是由那個合法的朝廷所任命的官員,儘管關東諸侯都在強調那個已經被董卓玩弄於鼓掌之間的朝廷是非法的。是不應該存在的,可是在很多人眼中,他們這些擅自任命地方官員的傢伙似乎更有資格被稱為叛逆。
如果是一個手握重兵實力強悍的存在,因為惹不起,就算萬般無奈也不得不俯首聽命,就算是陰奉陽違也是沒有多少膽量。可是換成一個要名分沒名分,要實力沒實力的官員,看在其名聲的面子上表面上可以對你禮讓三分,但實際上大概也就是我井水不犯你河水的程度,但是你河水也休想管我這一畝三分地裡的井水。
話說大漢地方豪強實力之強當初皇室威嚴浩蕩之時尚且經常上演地方豪強與外地來此上任的地方官員之間的龍爭蛇鬥,進入到現在的亂世之中,地方豪強為了自保拼命增強實力的今天,秩序的崩壞絕非僅僅只是皇權的衰落和地方諸侯割據那麼的簡單。
再加上後來黃巾軍藉助諸侯忙於在河南一帶與董卓大戰三百回合,疏忽了身後的大好機遇,死灰復燃不說,甚至有幾股勢力還能聚集兵士攻下幾座縣城、鄉鎮來。
而等到諸侯各回各家各找各媽的時候,才發現青州甚至兗州、徐州一帶的黃巾軍已經勢成燎原之火,再想撲滅一來手上沒有足夠的精兵強將,二來此時的黃巾軍已經與當地某些豪強與匪盜融為一體,不但對地方的掌控能力增強,作戰方式也更加靈活。
最重要的是,那些名義上還成為黃巾軍的軍隊當中很多兵士的職業已經不再是黃巾軍這一個不但單一而且實力偏弱發展前途堪憂的職業,取而代之的則是軍隊的正式職業。
所以對於臧洪來說,或許他這輩子最高光的時刻便應該是站在祭壇上主持盟軍會盟儀式的那一刻了,至於現在,能讓他保持晚節都已經算是相當不容易的一件事了。
堂堂青州刺史臧洪都是如此,那些地方上的大小豪強就更是有種朝不保夕的感覺了。
所以比起聽起來很美但是怎麼看都遠在天邊停在腦海的袁紹軍,近在眼前而且看上去實力也頗為強悍。更重要的是讓他們有種極強安全感的公孫瓚軍怎麼看怎麼感覺那叫一個親切啊。
尤其是在某些刺頭和小股黃巾軍或者匪盜被田楷和單經聯手擊敗之後更是如此。
雖然隨著淳于瓊的部隊逐步到位,袁紹也擁有一些富裕兵力可以調動,但是因為北線局勢的突然崩壞,這些富餘出來的兵力卻又不得不派往北方那看上去更加危險的戰場上。
不得不說,從率領一票小弟圍毆董卓,到被一群心懷不軌之徒圍毆,袁紹在一年多的時間裡經歷了宛若過山車一般的遭遇,這讓他與他南邊的那位同父異母的兄弟一樣在最為春風得意的時候捱了一記當頭悶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