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表面上,袁紹表現出來的依然是公事公辦的態度,也讓所有人都找不出什麼指摘的理由。
不過雖然田豐在一邊無視了袁紹的表情,繼續思考著自己想要思考的問題,可是對許攸而言,他卻還需要顧及到袁紹的心情以及因為心情而表露在臉上的表情——哪怕表現得非常渺小。
於是許攸發現當他說出朱靈的事情時袁紹僅僅只是皺了皺眉頭就馬上又鬆了開來,可是當他說到後面的時候,這位即將成為冀州最高行政長官的男人卻再一次皺起了眉頭,而且細心的許攸發現這一次袁紹皺眉的深度和時間都比上一次要多出許多——哪怕在一般人看來袁紹的兩次表情變化實在是差別不大,甚至是否出現過這樣的表情似乎都是一個錯覺。
“壞了……”
許攸很快便反應了過來他剛才到底犯下了怎樣的一個錯誤。
話說這甘陵王一家子的事情似乎與袁紹和袁術兄弟二人之間發生的故事有著五六分的相似啊,那麼作為庶出。或者說過繼給袁氏滴流二房袁成之後依然經常會被袁術以“庶出”為藉口進行攻擊的袁紹,對於類似的事情如果說心中沒有什麼疙瘩話說許攸也不相信啊。
於是,剛剛還一臉春風得意甚至敢於直闖袁紹行營的許攸此時卻是一身冷汗戰戰兢兢。
“正南那裡有訊息麼?現如今也就只有魏郡一地還有些不太穩當啊。畢竟如果正南不率先出來表態,光憑几個外鄉人能夠起到的作用終究還是太有限了。”
對於許攸的擔心,袁紹卻並沒有繼續追究的樣子,反而在幾分鐘後主動轉移了話題給了許攸一個可以下來的臺階,而許攸也是妙人,臉色也立刻便切換成了思考的模樣。
當然了,雖然沒有出聲也沒有給許攸難看,但是那幾分鐘的沉默依然帶給了許攸以沉重的壓力。讓這個總是容易得意忘形的傢伙再一次注意到了自己的不滿。未來一段時間相信也會再一次收斂一些吧。不過畢竟是來自南陽的友人,也是袁紹未來要依靠以對付冀州本土世族的重要棋子之一,所以袁紹也不能真的對其太過苛責,只要時時敲打敲打就好。
“那個審正南……也是一位剛正的人物。雖然並非韓文節的心腹。但是如果想要讓他公開說些什麼對我們有利的話。在這樣的一個時候也並不容易。更何況如今魏郡的大部分兵馬都掌握在閔純、耿武等人手中。看樣子如果不能戰而勝之,只怕對方是不會輕易放棄的。”
說起魏郡的問題,許攸身上徹底沒有了原本的狂躁。卻而代之的是冷靜和睿智,畢竟這位來自南陽的袁紹密友顯然並不僅僅是依靠兩個人之間的關係才有了幾天在袁紹軍中的地位,更重要的是如果他沒有一身真才實學,想來以他那容易驕縱的性格早就已經被處理了吧。
“這種事情倒是算不上什麼大事,不過是小麻煩而已。說起來既然主公已經席捲整個冀州,冀州上上下下都對主公表現出了足夠的順從,那麼也是時候讓他們貢獻一下自己的力量了,一來是讓他們展現一下自己的忠誠,二來這樣也可以加深彼此之間的關係和默契。”
見自家主公與許攸已經討論完了許攸所分管的事務,田豐便立刻不失時機的插起了嘴,讓袁紹眼前一亮的同時,也讓一邊正在思考對策的許攸眼中閃過了一絲冷意。
雖然袁紹還沒有完全入住冀州,但是看上去冀州本土勢力與袁紹所帶來的來自南陽和豫州的世族之間的爭鬥已經初見端倪。畢竟袁紹可是兩者都十分看好的物件,所以自然要賣力爭取本勢力在袁紹身邊的地位,而這樣的地位或許在未來就有機會轉化成改變天下的力量。
“元皓所言只怕是不妥吧……”
正是因為這個原因,看到已經有些意動的袁紹,許攸想也不想的便提出了反對的意見。
對於許攸的態度,袁紹心中很清楚,田豐心中同樣很清楚,不過前者對此並不在意,後者更是不在意,畢竟對於後者而言他對自己的提議有著足夠的自信和依據,而對於前者來說,許攸想要反駁田豐的話必須要擺出足夠讓袁紹信服的論據才可以,所以能夠從不同角度聽到不同的分析似乎對於瞭解局勢的走向有著更大的幫助——至少在袁紹看來是這樣沒錯。
至於他忘沒忘記何進當年所遭遇的情況現在的袁紹至少是還沒有碰到那樣的問題不是麼。
“在下可是聽說公孫瓚因為自己的弟弟被殺不但派人過來無故譴責我軍,而且在手下面前表示要給我軍一個‘難忘的教訓’。如果我們此時抽調各地方的部隊攻打魏郡,能夠快速解決戰鬥倒還好說,可如果被拖在了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