秩序這東西在不利於自己的時候自然會拼命抗爭或者抱怨其的不公,可是當這秩序的權柄掌握在自己手中併為自己所用的時候,原本的抱怨和抗爭就會變成固執的秩序守護者。
改革的名號說起來十分容易。但是如果沒有切膚之痛甚至是覆亡的危機。又會有幾個人心甘情願的去行那未知的旅程呢。所以說歷史上的改革者要麼是逼不得已不得不改,要麼的確有眼光遠大到遠超世人的存在,只是後者大半變成了世人口中的瘋子,只有那少數的一小部分可以享受到世人的讚譽。而且這一小部分人當中的大部分所獲得的讚譽還是在他們死後。
那些改革的受益者自然不會吝惜於自己的蒼白的讚美。反正他們不是改革者。不需要承擔那一步錯便萬劫不復的壓力,他們是新的固執的秩序守護者,守護著新的秩序。一代一代,最終走向舊的一個輪迴的末段和新的一個輪迴的開端,開啟那新的未知的旅途和冒險。
或許袁方看不到如此遙遠和飄渺的事情,但是聰明如他對於人心的洞察自然有著自己獨到的地方,哪怕僅僅是一些細小的動作和表情,哪怕無法如同現代的那些專門研究“微表情”的偵探或者科學家那樣事無鉅細的瞭解一切,卻也足夠他腦補出足夠多的情報了,然後再將這些親眼所見的東西與之前道聽途說的事情結合起來,就是一篇大好的分析報告。
當然,這樣的東西大部分都只屬於他自己,對其他人哪怕是他的父親也會秘而不宣的。
“如此,公孫渠帥是否需要休整一下,如果需要三五天整肅部隊收拾殘局,我袁方還是有這個權力替邟鄉侯做這個主的。只不過如果超過這個時間,只怕就算是我與邟鄉侯都願意給貴部時間,前線的事情一天三變出了什麼變數,不論結果是好是壞對渠帥都不是什麼好事。”
袁方並沒有詢問之前那群迎接他們的人到底是什麼來頭,反正只要知道那是阻礙他們兩方合作的人就足夠了,故此他乾脆跳過了這一段進入到了正題之中。
“某家的這點小事如何敢讓袁太守記掛,好叫貴客放心,三五之日已是太長,最多後日某家便可盡起數萬大軍,不論是攻打右北平階段那公孫瓚的後路,亦或是前往渤海與袁太守遙相呼應不過是袁太守一句吩咐。就算那公孫瓚勇比項藉,我公孫漠也可做一彭越嘛。”
公孫漠自然聽出了袁方口中的意思:如果他磨蹭的時間太長,無論袁紹是勝是敗對他而言都不會有什麼好的結果。如果袁紹勝了,那麼沒有出一份力氣的他自然也不會有什麼功勞,那麼想要藉著與袁紹搭上線從而擺脫現在這種尷尬身份的夢想自然無法實現。而如果袁紹不幸戰敗,那麼為了給公孫瓚添堵,自然也會將他這股就在公孫瓚老巢邊上的勢力丟擲來,不但可以給公孫瓚添堵,而且還逼著公孫瓚分兵解決這個天大的隱患。
別看公孫漠和公孫瓚都姓公孫,可是就如同公孫瓚和公孫度之間不是一家人一樣,公孫漠與公孫瓚之間也沒啥親緣關係。公孫漠是泰山郡人,所尊的祖先是春秋時期衛國的神射手公孫丁——此人不但自己善射,而且還教出不少優秀的徒弟和徒孫,後來因為徒弟的緣故被齊國禮聘入齊教授射箭之法並在齊國取得了相當的成就。泰山郡民風彪悍,尤其擅長射箭。所以將這樣一位射術出眾的人物認作祖先倒也的確算得上是一條實惠的好大腿。
事實上就算公孫漠認了與公孫瓚同樣的祖先,只怕公孫瓚也是絕對不會放過他的,畢竟這位公孫漠的來頭事實上也真的不小,只不過這個背景可是比曹操那個“贅閹遺醜”還要糟糕——他的父親可是當初在泰山郡叛亂的公孫舉,而他的哥哥便是泰山郡有名的大盜公孫犢。
只可惜做父親的被當時如日中天的“屠夫”段熲殺得片甲不留哭爹喊娘,只留下當時還很小的哥哥和他不得不隱名埋姓四處流浪逃命。後來他的哥哥逐漸長大成人,成為泰山一股不可小覷的勢力,並且曾經和兗州刺史第五種還有泰山太守苑康多次作對,雖說後來一度投降,但是因為侯覽、單超等宦官的“幫助”很快便有逍遙快活起來。甚至還曾有過截殺苑康的舉動。雖說最終主動退去,但是在某些士人眼中無疑留下了極其惡劣的印象。
公孫漠雖說沒有他的兄長出名,不過書讀得倒是要比他的那個兄長多上一點,眼界自然也就不再侷限於那“小小的”泰山一郡。故此才有了加入青州黃巾軍並逐步成長為頭目。甚至為了能夠獲得更好的發展趁著張角北上的機會進入到了幽州。這才憑藉對異族的戰爭成為一方渠帥。可以說在黃巾軍敗亡之前,這位公孫漠一步一步走下來還真的堪稱精明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