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葉忻沫第一次被一個的人眼神給震懾到,還是這種波瀾不驚,似乎目空一切的眼神。一個人,要清心寡慾到何種境地,才會有這種平靜到讓看到的人都能感受到絕望的眼神呢?
雖不知這個女子長相如何,但是身為女子的葉忻沫,都忍不住為這樣的眼神感到心疼。這個女子的身上,有一種未曾散發卻也無需掩蓋的憂傷。
葉忻沫一邊出神一邊走著,待心緒回來,那個女子已然不見了蹤影。
有些恍惚地走下樓梯,葉忻沫的心思就被大堂的熱鬧給拉回來了。不論隔著的小包廂還是大堂的那些桌子前,都已經坐滿了客人,姑娘們坐在邊上伺候,夾菜倒酒、嬉笑調侃。
葉忻沫原本想看熱鬧的心,忽然變得沒了興致。無論是這種場合還是其它,大部分的人的嘴臉,都是阿諛奉迎、道貌岸然。她到底怎麼了,才會忽然受了刺激般,竟然想在這樣的地方看熱鬧呢?
即使表面上熱鬧,但是剖開其表面,看到的只不過是空泛的寂寞與徒勞的掙扎罷了。上一個輩子,她逢場作戲還做的少嗎?
自嘲地揚起嘴角,她微微一笑,轉身便欲上樓回房。
“柳如煙,你給老子滾出來!”突然響起一聲石破天驚的大喝,震得葉忻沫全身一個戰慄。
下意識地轉過身去,她便看到了大廳一片混亂,好多個客人丟下銀子直接就跑,還有一些客人衣衫不整地從樓上跑下來,有幾個甚至連鞋跑掉了都不回頭撿。
還有一些姑娘們一邊尖叫“又來了又來了”,一邊吃力地搬大堂上的貴重物品就往樓上跑。
看這些人的仗勢,好像是有瘟神來臨的樣子呢。
怔了一下,葉忻沫的柳眉一挑,饒有興味地看著面前的亂況。看來來這樓下,也不是全然沒有看點的啊。
不出一盞茶的時間,大廳除了一片狼藉之外,就只剩一室的寂靜了。看到那些前面一臉惶急的姑娘們不知在何時都跑到樓上,紛紛倚著欄杆探出頭,完全是一副看戲的姿態,葉忻沫的額角忍不住抽了抽。
她之前就準備上樓,所以現在是站在樓梯邊。於是,她往邊上走了幾步,明智地選擇了坐到樓梯欄杆邊上的凳子上去。
坐下後,葉忻沫發現這裡是一個絕佳的好位置,不但可以環視二樓,還能在前方的遮掩下看到上門肇事的人。而且最棒的是,她面前的桌面上擺滿了瓜果點心,實在是看好戲必備的裝備。
不過現在,葉忻沫還沒什麼吃東西的興致,她倒是對那個上門來砸場子的人比較好奇。微微探出頭,葉忻沫就看到了站在大廳中央一臉凶神惡煞的男子。
那個男子一身古銅色的面板,五官立體而深刻,劍眉入鬢,一雙鷹目炯炯有神。他的身材高大,一身華麗的黑袍之下結實僨起的肌肉,全身都透出一股狂放不羈的野性。
雖然他的身上有一股蠻人的氣息,但是從他身後站著的那些隨從可以看出,這個男人即使沒有非富即貴,也絕對是有權有勢之人。
隨意打量了他一番,葉忻沫為防會被對方發現,便適當地收回了視線。之前她沒聽錯的話,那個人好像是來找柳如煙的,真不知那個精明的女人和這個男子有著什麼過節呢。
她剛想到這兒,二樓就忽然響起了開門的聲音。抬頭一看,便見柳如煙慵懶地打著哈欠,媚態十足地走到了欄杆前。
看到樓下的男子,柳如煙嫵媚一笑,絲毫沒有生意被砸了的惱意。“李大將軍,今日我茗意樓的損失,可還是算在您的頭上了哦。”
聽到她的話,葉忻沫恍然大悟。原來那男人是位將軍呢,難怪他全身都有著一股霸氣。但是……堂堂的將軍來妓|院鬧事,這到底是什麼情況啊?而且看這情況,似乎已經不是第一次了。
“廢話少說,這點前我李敖還沒看在眼裡。”男子不屑地哼了哼,接著粗聲道:“楚唯在哪,我要見她。”
這下,葉忻沫稍稍有些明白了。看來這個男人要找的不是柳如煙,而是別的叫做“楚唯”的女人。看樣子,很可能……不對,應該說,那個人就是茗意樓裡的姑娘了。
李敖的話讓柳如煙露出了似笑非笑的神情,她接著一臉困擾道:“我們茗意樓裡,可沒有什麼叫楚唯的姑娘,李將軍您是不是弄錯了呢?”
“你!”李敖的眼底蓄起一片寒意,但是想到了什麼,他便將其斂下了。沉默了一會兒,他才艱難地開口道:“我要見……梁小小。”念著那個名字的腔調,似乎帶上了一層咬牙切齒的恨意。
看李敖有些隱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