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忻沫付之一意味不明的笑,道:“沒什麼事,昨夜敏慧來山莊了,你知道嗎?”
沒由來地覺得腳底傳來一股寒氣,季東陽全身戰慄一下。“早上就有人來通知了,我已經知道了。”他然後伸手拉過一旁的椅子招呼道:“過來坐。”
那椅子上墊著與地下軟榻同色系的軟墊,看著就很軟,葉忻沫走過去坐下,感覺還是挺舒服的。看了一眼季東陽隨手放到邊上的書與矮櫃上的茶點,她微微一笑。“昨天在外面聽到你和水柔吵得那麼兇,我擔心你心情不好,所以想來找你好好聊一聊。”
葉忻沫沒打算直接向季東陽質問,因為她覺得讓他發現良知,然後主動承認錯誤要比什麼都要來得好。所以,她選擇了用懷柔政策。
聽葉忻沫這麼問,季東陽以為剛剛的那陣惡寒很可能就是錯覺而已。低嘆一口氣,他做出了一副悒悒不樂的樣子。“忻沫,我先謝謝你的好意,只不過我現在還沒有心情談這件事。你能理解我的,對嗎?”原以為她是發現了什麼,不過好在這是虛驚一場啊。
葉忻沫柔柔一笑。“當然了。”當然能理解你這點破把戲了,季東陽你真的是好樣的!
看來,她應該再加兩劑猛藥了,這樣想著,她便道:“不過話雖如此,但是我還是要說,你是個好男人,水柔是一個好女孩,你們可不要因為一點小事而破壞了你們之間的感情。你們應該好好珍惜對方,不要給未來留下遺憾與憎恨。”
說完,葉忻沫便站起身道:“既然你不想談,我也不勉強你了。等你想通了需要訴說的時候,隨時都可以去找我。”她這樣說,的確算是深明大義又貼心了吧?
葉忻沫發誓,她都說到這份上了,要是季東陽這傢伙還是沒有那個覺悟,這件事情絕對不能就這麼算了。要是他有所覺悟,她就考慮原諒他。不是他們,是他。
季東陽在這件事中頂多就是一個助紂為虐的角色。易水柔那丫頭做錯事還折騰出另一件事,簡直是罪加一等,她可不打算簡簡單單地就饒了她。
可是季東陽是什麼人,能在商場中面不改色地混跡,要他睜眼說瞎話一番又有何難?況且,為了易水柔,即使對葉忻沫覺得有些許的愧疚,他也只能硬著頭皮來了。
所以,對於在他眼裡所看到的葉忻沫的貼心關懷,季東陽只好選擇面露感謝地點頭。
原本笑得柔美的葉忻沫面色一凜,滿臉皆是隱忍的神色。“和易水柔那丫頭吵了架還有閒情逸致看書吃甜點,你以為我是瞎的嗎?”
都說女人變臉和變天一樣,但是此刻在季東陽看來,葉忻沫變臉變得比變天要快多了。前半盞茶的時間她還笑得甜美迷人,現在這臉黑的,簡直比玄天的還要嚇人幾分呢。
葉忻沫將他們的把戲看穿了,季東陽倒也不是覺得驚訝,只不過,她的怒氣他自知是沒有勇氣去承受啊。縮了縮脖子,這次他拿出了易水柔的慣用把戲——裝可憐。他本來就是理虧的一方,所以他便不說什麼,只是一臉愧疚的認錯神情看著她。
沒想到季東陽會這樣,葉忻沫愣了好一會兒都反應不過來。對著一雙泛著水光的桃花眼,她要怎麼發飆?
氣悶地瞪了他一眼,葉忻沫轉身就走。轉身的瞬間,她的嘴角忽而微微一揚。如果接下來的事情是如她所料的那樣發展,一定會很有意思的。
待葉忻沫走遠,季東陽連忙起身往外走。他得在葉忻沫找水柔算賬前告訴她,讓她做好心理準備啊。
易水柔睡了舒舒服服的一覺,起來洗漱一番後面心情甚好地慢悠悠走了出去。
外面採青已經部好了早膳,她剛到桌前準備動筷,季東陽就風風火火地走進來了。看到他,易水柔一驚。“你怎麼過來了?不是應該至少過兩天再假裝和好嗎?”
假裝吵架,總歸是要有和好的一天,對此他們都是心照不宣的。只不過昨天早上剛吵完架,季東陽今天就來了,未免也有些太快了吧。
看了看桌面上易水柔還未曾動過的早膳,季東陽有所保留道:“水柔,等你用完膳,我有點事情要跟你說。”他怕他告訴易水柔之後,她就會沒有食慾了。
易水柔要是連季東陽這點心思都猜不出來,她就白認識他這麼久了。雙手抱胸,她涼涼地道:“每次出事了你都會這樣,你還是直接告訴我發生什麼了吧。”
不過話說回來,為什麼季東陽每次來說壞訊息的時候,偏偏都是她在用飯之前呢?而且,他每次來說的訊息,都是壞到讓她吃不下飯的。反正這一次,易水柔是做好了心理準備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