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不足以燒到此處,讓女娃兒安穩的坐好。
“娘若帶著你逃,一定很快就會被賊人追上,所以娘要你躲在這裡,不準出聲,直到這群人離開,懂了嗎?”笑容裡帶著哀傷,恐怕這是她最後一眼看心兒了。
“娘,不要走!”女娃兒兩手死拽著婦人袖口,不懂發生什麼事,卻感覺得到她的爹孃要丟下她。
“心兒,娘不會丟下你爹,但是娘要你好好活下去,聽孃的話好嗎?”婦人扯開圓胖的小手,無奈女娃兒又欺上來,兩手關節握得發白,大有不放手之意。
婦人手一抬,點了女兒幾個穴道,讓她無法開口,動彈不得,見不著任何景象。
面對這個酷似自己、淚流滿面的女兒,她最後一次開口。“心兒,不要怪娘,你身上的穴道三個時辰後會自動解開,之後,娘要你逃得遠遠的,忘了自己姓楊,更忘了楊柳繡莊這個名字。”
不要走,娘,不要走!
為什麼要留她一個人在這裡,她想跟爹孃在一起呀!
女娃兒在心裡不斷的吶喊,雖然看不到,但她卻清楚的聽見刀身相擊,以及莊內一陣陣求饒呼痛的哀號,小身子因為這些哭喊聲而恐懼的顫抖著。
隱約中,她似乎聽見了爹的聲音。
渾身是血的楊雲天抱著氣絕的妻子,憤恨的目光掃向帶頭血洗繡莊的黑衣男子。“我楊柳繡莊跟你有什麼冤仇,為什麼你要這樣對我們?”
“只怪你當初不該救了我,還留我在莊院裡養傷,你不知道山賊是最忘恩負義的了,有條肥羊送到眼前,我豈能放過。”男子扯下面罩,殘酷的笑容裡有著一絲的痛快,看著被大火無情燃盡的莊院,他知道自己又贏得一次勝仗。
楊雲天憤恨的瞪著他,目眥欲裂,“是你!為何要如此的趕盡殺絕?”
“窺得我真面目的下場就只有死!”黑衣男子笑得猖狂。
楊雲天舉劍,朝為首的男子奮力一刺,可惜未及幾步,便讓黑衣男子的手下一劍穿心而死。
“兄弟們,咱們今晚可是豐收呀!”黑衣男子狂妄的笑著,指揮手下將楊柳繡莊值錢的東西全數搬空帶走。“記著,鎮莊之寶就是那件金蠶寶衣,給我找,誰找到我就重重有賞。”
天方明,惡人終於肯離去,火勢終至熄滅,留下了遍地狼藉,滿目瘡痍。
繡莊內再無一絲哀號聲,屍骸遍佈,慘不忍睹。
女娃兒穴解了,卻遲遲不敢睜眼,小身子不斷顫抖,她無法擺脫存在腦海裡一聲聲慘痛的哀號:心神逐漸恍惚起來。
好可怕,原來死是這麼可怕、這麼痛的事情,她好怕!
漫無目的地走在大街上,髒兮兮的小娃兒是人人嫌避的物件。
“去去去,我這鋪子開了是要做生意,不是讓你這窮乞兒上門來擋財路的。”店小二硬生生的把坐在酒樓門前的女娃兒推開。
女娃兒跌到地上,緊緊抱著懷中的包袱,撐起虛軟的身子,
餓,她好餓,連著兩日未進食的她,幾乎沒有什麼力氣再拾步,肚子咕咕響,她餓得幾乎想一口咬上路人手裡拿的肉包……
是呀!那熱騰騰泛著熱氣的白皮包子,就在她面前的錦衣女孩手中,誘惑著她衝上前咬上一口,一陣頭暈中,她真的這麼做了。
綁了辮子的俏女孩瞠著一雙圓圓的大眼,不可思議的盯著敢搶她包子的髒女娃兒。
一旁的藍衣年輕人叱聲道:“大膽!你這乞兒,竟敢當街搶小姐的東西!”
髒女娃兒嚇到了,咬了口的肉包不小心掉落到地上,她連忙彎身撿起,拍乾淨肉包上沾的黃土。“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搶你的東西,我只是好餓,所以才忍不住……對不起……”
在對方護衛惡狠狠的瞪視下,髒女娃兒將仔細擦拭過的肉包遞上前。“我不小心咬了一口,對不起,我把包子還給你,你別打我好不好?你要我做什麼都好,就是求你別打我……”她真的好怕痛。
恐懼害怕的表情,看在綁辮子的女孩眼底,興起一種想保護她的情緒。“告訴我,你叫什麼名字?”聲雖嫩,卻有著當家的氣勢。
“我叫……奇怪,我為什麼想不起來?”髒女娃兒敲著自己的腦袋瓜。
“無妨,以後我就叫你金梓。”辮子女孩以一副她說了算、不容置喙的口氣宣佈。
“以後?金子?”髒女娃兒不解的問。
“現在開始,你就是我錢府的人,以後沒人敢打你,也沒人敢讓你餓肚子。”辮子女孩搶過她手中髒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