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小麥越是這麼說,悅菱就越沒法把牛肉送出去。這麼明顯的“被夾菜”,也太假了吧。不知道瑜顏墨會不會當面拒絕,把菜直接夾出碗啊。
悅菱發覺自己現在,竟然十分害怕瑜顏墨會拒絕自己什麼。
換做從前,她總是大大咧咧的,做什麼都膽大包天。
可是經過了這麼多事,她與他……竟也會生疏到這種地步。
就在悅菱猶猶豫豫的時候,小麥突然脆生生地喊道:“爸比,媽咪想給你夾菜,可是媽咪很害羞。”
瑜顏墨和悅菱幾乎一同驚訝地看向小麥。
可是小麥偏著頭,對瑜顏墨撒嬌道:“爸比,你鼓勵一下媽咪,讓她別那麼害羞嘛。”
見瑜顏墨愣著沒動,又故意嗲嗲地說:“爸比爸比,你是男子漢,男子漢要多幫助女人的。快點鼓勵媽咪,讓她加油,給你夾菜嘛。”
瑜顏墨真是哭笑不得。
小麥這隻小奶包又簡單又天真,但偏偏還有點小小的心腸。瑜顏墨從五歲開始執掌KEN集團,自認自己已經非常早熟了,可是比起小麥來,好像還遜色了好幾分。
至少,在他兩歲的時候,還是個什麼都不懂的小屁孩呢。
現在,被小麥這麼將了一軍,他真是覺得進退兩難。要他像小麥說的那樣,去“求”悅菱給自己夾菜,那還不如罰他跪鍵盤算了,因為悅菱是根本沒有給他夾菜的意思的。可是不求的話,這不知道小奶包還會出什麼“損招”。
就在他拿捏要怎麼開口的時候,悅菱突然把碗裡的牛肉夾到了他的面前。
“來,顏墨……吃……吃點肉……”這句話,悅菱怎麼說怎麼彆扭,在瑜顏墨聽來,也是萬分糾結。
瑜顏墨一抬頭,就看到悅菱通紅的臉,膽怯地不敢看他。他不由又是一愣,繼而回過眼神。
“謝謝。”那一刻,他的心裡不知湧動著什麼樣複雜的情感。
有嘆息,有傷感,有難過……但惟獨沒有感動。
吃過飯,小麥很神秘地把悅菱拉到一邊。
“媽咪,你需要多吃藥和多打針。”他非常嚴肅地對悅菱說,“爸比最近很累,很傷心,因為媽咪不乖,總是生病,不在家。”
悅菱只是撫摸了一下小麥的頭髮,無奈地笑著:“媽咪會努力的……”
“小麥,睡午覺了。”就在母子倆說話的時候,瑜顏墨走了過來。他聽到了剛才悅菱和小麥的對話,因而臉色顯得有些生硬。
小麥午睡很聽話,只是他一定要爸比和媽咪陪著他睡,爸比一邊,媽咪一邊。
等到了他睡著了以後,悅菱依然躺在他身邊,出神地看著他,渾然沒有察覺,與此同時,對面的瑜顏墨也正出神地看著她。
悅菱把小麥臉上的髮絲拂開,無奈地嘆息著:“好希望能給小麥一個幸福完整的家……可是我……我太對不起他了……”
“你就沒覺得有絲毫對不起我嗎?”瑜顏墨的聲音,冷冷地從對面傳來。
悅菱愣了愣,旋即失神地低語:“是……我也對不起你……”
瑜顏墨不答話,只沉沉地注視著她。
悅菱又繼續放低了聲線:“其實,我最對不起的人,應該是你才對……”
瑜顏墨聽到她這麼說,眉尖不覺動了動,但依然沒有答話。
悅菱不敢看他,只看著小麥:“我知道我對不起你,你對我最好,我卻辜負你,傷害你……但正因為我幹了這麼過分的事,過分到我都不敢去面對。所以我才總是想要去忘記……”
“你想忘記我?”瑜顏墨冷言問道。
悅菱聽他這麼問,猝然抬起了頭。她的眼中,是亮亮的淚水,頃刻就要滴落下來:“我是想要忘記你。”一時間,她的情緒激動了起來,“如果我能夠的話,我希望我從沒遇到過你。”
瑜顏墨的眉頭皺了起來,眼神也愈發冰冷。
悅菱卻沒有理會他漸漸升溫的怒火,而是拔高了聲音:“如果我和你總是能幸福的在一起,我當然不會這麼想。但是我對你不起,又不能和你繼續在一起,我當然希望能忘記這一切,遠離痛苦。人做錯了事,總是想要逃避,想要忘卻。何況這種錯誤還是無法彌補的。”
“無法彌補?”瑜顏墨的聲音里加上了譏諷。
悅菱不再說什麼,別過頭去,小聲的啜泣著。
“無法彌補嗎?”瑜顏墨卻不理會她的迴避,繼續逼問道。
悅菱猛地抬起頭,目光定定地與他對視著:“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