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胎兒不是你的孩子。”柳清葉給了他鑑定結果,“不過,警方也稱到現在都沒有接到任何報警,說C市有失蹤十八歲的孕婦或者少女。”
瑜顏墨不應聲。
為什麼?
他會面臨如此殘酷的現實。悅菱有可能已經遇難,而她肚子裡的孩子,還有可能不是他的。
“你不要去想最壞的結果。”柳清葉洞察了他的想法,急忙制止,“我依然保持我的看法,電鰻是偽裝了屍體,為了混淆視聽,也為了麻痺和他做這筆交易的人。悅菱應該還好好的活著,否則的話,你拿什麼解釋,他們要用槍把她的臉打爛。”
是的,這一點是唯一的希望。
十八歲的少女,孕三個月,遇害時間吻合,說起來好像天衣無縫。但實在是想不通,電鰻為什麼要打她的臉。他們有一百種方式可以殺死她,卻偏偏還要毀她的容。
“我要看屍體。”他終於冷靜下來了。
柳清葉的推斷,讓他找到了冷靜的理由。
市政醫院的停屍房裡,工作人員把屍體從冰凍櫃裡抽了出來。柳清葉拉開拉鍊的那一刻,瑜顏墨的瞳孔也禁不住放大了。
實在是……太殘忍了。
他的眼神從那張已經慘不忍睹的臉上移開,一一掃視著女屍的身體。屍體已經腫了,又被凍得幾乎成了冰塊。他努力想在上面尋找他所熟悉的一切,然而最後以失敗告終。
“這不是她……”他自言自語。
這一定不是悅菱。
悅菱的身體他見過的,那是一具世間最溫潤最鮮活的身體。而不是這樣,蒼白的、醜陋的、無力的猶如爛掉的橡膠。
“咦?”突然間,柳清葉低下頭,用帶著手套的手,拿起了屍體的手,“今晚上有其它人來過這裡嗎?”
他發現,屍體的一根手指居然不見了。
“刀口是新鮮的。”他確定,下午他鑑定的時候,可以肯定屍體是完整的,“下手的人……手法很奇怪,可以斷定不是醫師,但卻很專業。”
“什麼意思?”瑜顏墨忍不住問。
“他不是醫生,醫生切割手指不會這樣做。但是我知道,訓練有素的殺手會這樣,整齊的切割下來。”
“是水木華堂吧。”瑜顏墨幾乎不用思索就猜出了答案,“他也懷疑這具屍體不是她……”
情敵之間,通常會因為目標一致而能輕易洞察對方的想法。
除了水木華堂,瑜顏墨再想不到誰會對悅菱的“屍體”這麼感興趣。他和他一樣愛著她,知道她遇難,一定是難以按捺第一時間趕了過來。
同樣,他也和他一樣,絕對不可能坦然面對屍體是悅菱的“真相”。
“那你說,水木華堂為什麼要割掉屍體的手指?”回去的車上,柳清葉憋不住問瑜顏墨,儘管他心裡有大膽的想法,但是卻希望聽聽瑜顏墨會怎麼說。
瑜顏墨靠在車窗上,他的臉色依然很糟糕,不過好歹,不是之前那種死寂一樣的神色了。
他似乎沉吟了片刻,這才回答:“這或許說明,水木華堂,有鑑定屍體是否是悅菱的方法……”
柳清葉開著車,只覺得今夜特別的陰冷:“這是不是說明,水木華堂知道,悅菱的親人在哪裡?”
看到瑜顏墨注視著自己,他再度解釋:“用骨骼是可以做DNA鑑定的。不過必須是和鑑定者的親生父母才能做。我想,水木華堂不會不知道這個原理。所以,他知道誰是悅菱的父母?”
這個猜測太過大膽了一些。
因而瑜顏墨也只有繼續沉默。
“當然了,也要割掉屍體手指的確實是水木華堂,這個說法才能成立。”柳清葉自嘲著。
清晨的時候,水木華堂載著李姍姍回到了水木家。
預計中的車禍並沒有發生。
因為他已經得到了訊息,李姍姍和雅之間的親權鑑定結果已經出來了。結論是,她們的點位完全吻合。
也就是說,從鑑定結果來看,她們是真正的親生母女!
水木華堂不能相信,但是他只能暫時相信。
從老爺子決定讓珊珊做親子鑑定到最後鑑定結果出來,不過是一天的時間而已。這中途,除非是悅菱還在C市,否則誰也不可能拿到她的人體組織。
有人在操作結果?
他想提出異議,但又覺得不妥。
他只是去把結果取了出來,並順帶遞上了水木雅的頭髮和那具女屍的指骨。無論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