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早就猜到了不是嗎?
但是沒有看到水木罡之前,他並沒有感覺到如現在這般的絕望。他以為自己能面對一切的波瀾和事實,他以為自己無堅不摧。
可是……原來真相是如此的強大,原來他,他的女人,他與她的愛情,是如此渺小,如此脆弱……
水木罡,讓瑜顏墨知道什麼才是王者,讓他知道什麼叫血緣。
在這個已近暮年的老男人身上,他感覺到了一種被擊碎的感覺。
與他對視的那麼短短几分鐘內,彷彿就耗盡了他所有的能量。
水木罡最後那一聲輕哼,裡面含著許多種清楚明白的意味:輕蔑、警告、宣戰、還有……將他看得明明白白之後的一種瞭然。
瑜顏墨趴在方向盤上,只覺得,全身虛脫。
這一刻,這段時間所有經受過的負面力量,全都爆發式地朝他壓下來。
這種被壓垮的感覺,在邊境和水木華堂過招的時候沒有感覺到過,在貨輪上和藍逆鱗對戰時沒有感覺到過,在華盛頓和子規周旋的時候沒有感覺到過,在剛剛的爆炸和亡命追逐之中也沒有感覺到過……
但惟獨,在見到水木罡之後,他覺得自己的意志在慢慢的垮下去。
水木罡,就像壓垮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讓他直直地跪了下去。
突然間,他的頭碰到了喇叭。
一聲響亮的鳴叫讓他渾身一個激靈……對了,水木姍姍,水木姍姍哪兒去了?
是啊,他居然忘記了這件事!
當時,水木華堂是拉著水木姍姍一起上車的。
但是,估計是他自己也在爆炸和撞車之中暈了頭,竟然在撞翻水木華堂的林肯之後,看到他瀕死的模樣,就忘記了還有一個水木姍姍。
她才是他這次追逐的目標,不是麼?
瑜顏墨幾乎是半跌倒地從勞斯萊斯的駕駛室裡跑出來,然後飛一般的奔向了那輛還翻倒在地上的林肯車。
“把車給我翻過來!”他命令著手下。
林肯車很快被翻過來了。安全氣囊也被拆開了。
可是,裡面並沒有任何人。
瑜顏墨看到這樣的情形,他的腦海裡,慢慢回放之前的每一幕。
水木華堂跑到小區門口,把水木姍姍塞到了車上。與此同時,他也上了他的勞斯萊斯,給水木華堂撞了上去。
這之後,他們就一直在公路上相互撞擊。
水木華堂飆得極快,他踩盡油門,也只有一次次給他撞上去。
他可以確定,這中途,他看得真切,林肯車沒有跳下任何人。因為他幾乎都偏在林肯車的右後行駛,除了……除了最後一次撞擊的時候……那裡是個彎道,他是看不到水木姍姍坐的副駕駛那邊的。
瑜顏墨突然想起了。
他下了車,走到水木華堂面前的時候,他的半個身子,是從副駕駛的車門那邊露出來的。
水木華堂肯定是坐在駕駛室裡,按照汽車翻滾的狀態,最多隻是被卡在林肯正中,怎麼可能有半個身子從副駕駛那邊露出來。
再說了,以林肯的效能,怎麼可能在翻滾過程中,車門自動開啟,嚴重變形到脫落呢?
所以,答案就是,早在車子被撞翻之前,副駕駛座旁的車門就已經開啟了。而水木姍姍,一定在那個時候,就已經下車了!
想到這裡,瑜顏墨急忙往回跑著,邊跑邊指揮著手下:“給我沿途搜尋,包括海崖那邊,找一個女人!”
很快,就在最後一次撞擊的地點,離最終停車大約兩三百米的公路邊緣,發現了血跡。
再往下看去,離上方七八米的一個凸出的石塊上,掛著奄奄一息的水木姍姍。
手下很快攀爬了下去,檢查之後對著瑜顏墨彙報:“大公子,還有呼吸。”
瑜顏墨的眼神,又恢復了之前的冷靜:“救她上來!”他捏了捏手裡的針管,水木姍姍,務必是要讓她活下來!
瑜家。
悅菱坐在客廳裡打著電話。
自從瑜柳珍蓮被捕了以後,這個偌大的房子就愈發顯得空曠了。昨晚上之後,連瑜狄夜和瑜蘭欣也消失不見了。
悅菱倒是比從前自由了許多,但寂寞的狀況一點也沒有改善。
瑜顏墨昨晚上突然離開,到現在也沒回來,打他手機,起先只是不接,現在提示已經關機。
悅菱沒由來的心慌。
她也不算是個黏人的姑娘,沒有特別必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