悅菱面對面說話,並不需要動什麼心思,像和其他那些對手或者合作者一樣,總要想著怎麼博弈制衡。他想說的就說,不想說就不說,悅菱也不急不躁,不會想著算計他說什麼。
和她呆一起,圖的就是這份輕鬆自在。
悅菱聽到京說自己的出身,心沒由來的狂跳起來。
“我的出身,”她的聲音也稍稍有些變了,“是有關我爸爸媽媽的事嗎?”
“可能是。”京看到她臉色比剛才又蒼白了幾分,心中有股異樣的感覺在流動。悅菱如果說哪些地方能牽動他,就是她有情緒變動的時候,讓他感覺到已經流失了多年的人的感情吧。
“你能再多說一些嗎?”悅菱央求道,她的聲音發著抖。她也不清楚,有關自己父母的事情到底是什麼,可是對於一位從小都沒見過任何親人,連自己從哪兒來都不知道的孤兒來說,這種事情,最能刺激到她敏感的神經了。
京又默默地看了悅菱好幾秒,他勺子攪得玻璃杯噹的一聲響。
“我不認識子規,從前都沒有和她交易過。但是,我知道她背後的勢力是誰。這個勢力牽扯的人太多,也太過重要,恕我不能告知。我猜子規在那股勢力之中身居要位。她為什麼要除掉你,可能和你生母當年的一些淵源有關。”
“我……我的母親……是誰?”悅菱已經緊張得說不出話來了,羽睫顫抖著,一雙晶瑩的眸子閃動著,幾乎立刻就要淌下眼淚。
京的心中微微動了動,這一刻,突然湧出一股衝動,險些就要告訴她真相。
但是……他事先向瑜顏墨保證過,和悅菱單獨相處,絕不會和她透露半點有關水木家的資訊。
京雖然是基地頭目,燒殺搶掠的事情幹得不少,但卻會講為人基本的信用。
在國際上做事,打交道的都是各國政要,做個各種交易,信是最重要的事。
所以,儘管看著悅菱哀求的樣子,已經也觸動了他的心絃,但他依然面無表情地看著她,話語裡也沒有任何的情感:“我也不知道我的母親是誰。”言下之意,我不知道我母親是誰,也沒有去追問,你也不要再追問了。
午餐已經算是結束了。
京比悅菱還要先起身。
“你最好立刻離開這裡,”儘管京的表情一直都很公式化,但此刻他顯出幾分凝重和關切,“我並不知道子規是否在這裡有據點。不過既然我能知道你在這裡,想必她也很快會知道。”
悅菱聽到他這句話,雖然是印證了她心中的想法,但也禁不住在這炎熱的天氣之下打了一個寒顫。
“沒必要這麼害怕。”京等她走到自己身旁,突然一伸手臂,竟然抱住了她的肩膀。
“你!”猝防不及,悅菱已經被他牢牢地抱住了,掙脫不得。
周圍的保鏢見狀,立刻哄的一下全部走過來,手已經伸向了懷中,似乎都要掏槍出來。
“沒必要這麼緊張。”京對他們淡然地說,“這只是我們朋友之間相處的方式。”
“誰要和你朋友……”悅菱生氣地推著他,無奈京的姿勢看起來很隨意,但任由她怎麼推搡,也紋絲不動,反而將她抱得更緊了一些。
“你再動,我就當著所有的人吻你。”京突然埋下頭來,語氣之中沒有帶絲毫的威脅,但卻已經嚇得悅菱動也不敢動了。
京口中的熱氣傳到了悅菱的耳中,他這麼大膽地羞辱她,氣得她比剛才還要顫抖得厲害。
“如果你做我的女人,我可以幫你殺了子規。”他的話傳到她的耳中。
“你、你胡說!”悅菱幾乎是下意識地反駁,“你連她是誰都不知道,在哪兒也不知道,你怎麼殺她?”
“我不知道她是誰,不過她身後的那位掌權人,和我熟識。”京悄聲道,在旁人看來,他們像是一對情侶,相擁著除了餐廳,男的在女的耳邊低語,看起來十分親熱,仿若熱戀。
可是悅菱,和她身邊那些保鏢,每一個的神經都緊繃著。
悅菱的聲音故意放得有些大,想讓周圍的保鏢聽到她說什麼,也以防他們誤會她會和京有些什麼:“你能熟識的人,瑜顏墨也一定熟識。你能查到的,他也能查到。所有你能做的事,我們家的顏墨都能做到。所以我根本就不需要你。請你走吧!”
“他偏偏不認識這人。”京說著,卻也放開了她。
不知為何,聽到悅菱把瑜顏墨說得這麼了不起,京心中也掠過一絲不快,還有些微的痛。這一個月來,他一直都在暗中關注著她,但如果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