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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部分

肖勁光幾天沒有出門,焦急地等待著組織上分配工作。

“別急嘛,恩來同志太忙。”朱慕慈邊收拾屋子邊安慰道。

“同志們要麼去了湖南,要麼去了南昌。可我還在這成天吃飯睡覺,能不急嗎?”肖勁光顯然真有些沉不住氣了。

“就這兩天吧,一定會有通知的。”朱慕慈溫婉地勸道。其實,她心裡也急。

“不行,我要去找蔡大姐。我要求到前線去。我是軍人。”說著,肖勁光扔下手中的蒲扇,就要出門。

“勁光,要不得。外面風聲正緊,千萬不能造次。”朱慕慈一把將肖勁光拉住。

“咚咚,咚咚,”幾聲有節奏的敲門聲。

“誰呀?”朱慕慈一邊過來開門,一邊問。

“我!”門開處,蔡暢走進客廳。“哎呀,熱死了。慕慈呀,來點水,涼的。”

朱慕慈應聲遞上一杯涼茶:“勁光正要去找你呢!”

“怎麼,坐不住了?”蔡暢一口將水喝了大半。

“大姐,你看我能坐得住嗎?”肖勁光接過話說道。

“好。這一下,你想坐住也不讓你坐了。”蔡暢又將剩下的半杯水喝了,“組織上派你到俄國學習去。”

“什麼?”肖勁光似乎不太相信。

“同志,遠一點看嘛!”蔡暢順手拿過一把蒲扇,不緊不慢地搖起來。

這兩天,關於工作問題,肖勁光什麼樣的可能性都想到了,還真沒想到去國外學習。

不過,黨的指示,就是每個共產黨員的行動。這一點不容置疑。

歷史老人打進入二十世紀以來,就這樣步履艱難而蹣跚。他被這個文明古國的苦難時而推向左邊的沼澤,時而推向右邊的泥潭,宛如一個迷路的孩子,'奇·書·網…整。理'提。供'在密林裡迷失了方向而不停地打轉,始終走不出那誤區、走不出那片幾千年織成的蒼茫。

中國共產黨的成立,本來給黑暗的神州帶來了一線曙光。但誰想得到呢,道路還是一如當年一樣艱難。這是肖勁光對時局的感嘆。

不過自從他去九江完成任務回來之後,他似乎度過了最初的迷茫。相信槍桿子的力量,他相信失敗的共產黨人拿起槍桿子後的堅強。他從驚風落葉中識透了一個新的時代正在起步。

於是,他毅然告別了同志們,告別了祖國,告別了新婚燕爾的妻子,踏上了新的征程……

第三章研馬列習兵法異國苦磨礪大海。藍天。海鷗在大海與藍天間翱翔。

肖勁光站在這艘商船的甲板上,思緒萬千。浪花飛濺,打溼了他的鞋褲和衣衫,他全然不顧,像一尊花崗岩的雕像。

革命失敗了,肖勁光的滿腔熱情無疑被澆了一盆冷水;陳延年犧牲了,那臉上有幾顆麻子的總書記的長子,多麼好的領導和戰友啊;趙世炎被捕了,生死未卜;謝文錦失蹤了,凶多吉少。還有不少人脫黨了,退縮了;也有人投降了,叛變了……想到這些,肖勁光感到憂慮和壓抑。

但,自從他獲悉黨拿起了槍桿子,他的心底裡更多的是激動,更多的是要抗爭。只有戰鬥,才能生存;只要戰鬥,就能生存,就能發展。這是鐵的自然法則。

船快到長崎了。肖勁光想到自己身上的重擔。黨組織在這樣困難的時候把自己送到國外,該是寄予了多少厚望啊。

肖勁光這已經是第二次到俄國學習了。他堅信俄國革命的經驗。他相信列寧把馬克思主義推向實踐是有普遍和一般意義的。這也是他樂意在這樣一個時候,接受黨組織的安排來俄國學習的主要原因。

想起七年前,自己和任罰時不顧一切在俄國求學的情景,心頭不禁充滿了對個人歷史的自豪感和欣慰之情。

他在甲板上往前走了幾步,靠近船頭。過去的一幕一幕又湧上心頭,浮現在眼前——1920年。長沙。烈陽如火。暑氣逼人。

湖南省華法教育分會。幹事長辦公室。肖玉成、任培國與幹事長時而唇來舌往,時而緘口不語,又是整整一個下午。一方拼著命要赴法勤工儉學,死磨硬纏;另一方細加說明,在反覆表示無能為力之後,乾脆少予理睬。本也是,年過半百的幹事長素以心地仁厚、耐性極佳而聞名長沙,他已經為這倆執拗的學生花了不少時間,的確沒法滿足他們的要求。連日來,他已經無數次向這倆晚生後輩作了各種解釋。可倆青年人就是不聽,甚至沒一點放棄的跡象。

長時間的沉默之後。

任培國立起身,趨前一步,不亢不卑中透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