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倪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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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序
這個故事有兩點請注意,因為比較特別──雖然故事實是假設,小說也必然虛構,但是出現在故事中的兩件事,卻是真實發生過的。
其一,是“神戶丸”和後來潛水隊的失蹤。
其二,是“全民大瘋狂”。
越是看來不可能的事,越是事實。
怪乎哉?不怪也。
一九九五年四月十一日·三藩市 天無三日晴,“加州陽光”云乎哉!
一、鄱陽湖神秘事件
生物之間,互相殘殺時所使用的武器,其中一種是使用身體自然生長以外的武器的。不少生物都會使用工具,但不會把工具轉化為武器,像海豹會用石頭砸碎鮑魚的殼。但自盤古開天闢地以來,未嘗見過一隻海豹拿石頭砸死另一隻海豹的。
唯一的例外,是人。
人在互相殘殺之時,不但使用製造出來的武器,而且武器也越出越是精良──“精良”用在武器上的意思,就是一經使用,殺起人來更多更快,血流成河,屍橫遍野。從原始人時代起,直到至今號稱的“文明”,自相殘殺一直是人類行為之中,不可或缺的一部份。看來人與人之間,若是不自相殘殺,便過不了日子。
說那是人的天性,也未嘗不可。當然,各種殘殺的武器,也日新日新又日新地在進步,成了“文明”的組成部份。
有了武器,才有大規模的殘殺──當然,也只有武器,才可以對抗大規模的殘殺。所以說,人類的行為非常複雜,看來只是一個簡單的行為,但內容卻變化多端,豐富無比,這是人類的行為有異於其他生物的行為之處。
每一個故事,都例必有一些開場白。也必然,無論開場白是動聽或不動聽,都不可以太長,不然,必惹人厭,所以就此打住,直接敘述故事。
這一天,家裡來了兩個客人──我不說“我有了兩個客人”,是因為其中的一個並不是我的客人,先把那一個擱一擱,卻說我的那個客人。
我的那個客人和我並不熟,只是在和齊白交往的時候,見過兩次,在有關我和齊白的故事之中,他甚至沒有出過場,這就證明他無足輕重。
齊白在介紹他的時候,語意和態度也不是很尊敬。我記得,他第一次介紹那人的時候,態度甚至很是輕佻,他雙腳交纏地站著,一隻手拍著人家的肩頭,一隻手揮動著,向我道:“這位是石亞玉教授,人不怎麼樣,可是還不討厭,可以認識一下。”
齊白的這種氣焰,不是常人所能忍受的,可是看那位石亞玉教授,像是並不以為忤,反而對齊白的介紹感到滿意,早已向我伸出手來,口中一面還道:“哪裡!哪裡!”
我略打量了他一下,大約三四十歲,屬於面目模糊,在人海之中,不易辨別出來的那一種。我和他握手之際,倒頗為他的態度熱情而動容,就順口問了一句:“石教授的專業是──”
一言未畢,石教授也未曾來得及回答,齊白卻已然轟笑起來。這無疑是絕不禮貌,就算石亞玉和他極熟,也不該如此,所以我瞪了他一眼。
齊白卻一點也不以為然,一揚眉:“他的專業,算是考古。”
說著,石教授已取出了名片,我接過來一看,是一家位於阿拉伯地區的大學的“考古系主任”。儘管那家大學名不經傳,但他是考古學家,那可不是“算是”,而是真的。
我把名片向齊白揚了揚,齊白笑:“我沒說他不是考古學家,不過他膽子小,雖對各種古墓極具興趣,可是從來也不敢進去考察一下,只是紙上談兵,所以,只能‘算是’考古學家。”
石亞玉靦腆地笑:“這種……毛病,我會努力克服,真的,我只好‘算是’考古學家。”
這個人的脾氣,竟然好到了這種程度,也真令人佩服,當下便說了幾句,後來有事岔了開去,以後也沒有在意。
一直到若干時日之後,再和他相遇,才有了較長時間的交談,一談之下,令人刮目相看。這位“算是考古學家”對於中亞一帶的歷史,熟稔無比,而且,在米索不達米亞平原以及兩河流域的古蹟發掘上,大有貢獻。上次齊白對他無禮,看來是由於他脾氣好,才遭人欺侮之故。
後來,我和他也沒有來往,幾次和齊白有重大事故商討,也沒有提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