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裡的空氣似乎隨著花滿樓那一句話同步凝固了,靜的幾乎能聽得到隔壁陸小鳳房裡薛冰的嬌嗔。
唐晚楓只覺得自己腦子裡如同被雷轟過一般,焦灼遍地,寸草不存,她連最基本的思考能力都快失去了。等好不容易她恢復了一點理智,開始想到底要怎麼回應花滿樓的話。
她以為他們之間有一種無言的默契,互相知道的喜歡,卻守著那層脆弱的幾乎風吹就透的薄膜,看著彼此在另一邊掙扎,卻不宣之於口。她以為這樣對誰都好,卻忘了對方是不是願意和她一起曖昧的玩下去。
“對……不起。”唐晚楓終於開口,帶著難言的乾澀。她比花滿樓還要糾結,但沒辦法,她始終過不了心裡的坎。
我始終是要回到現代去的啊,花滿樓。唐晚楓眼睛酸澀了起來,有種液體在眼眶裡不停得打轉,唐晚楓努力地想要縮回去,但那明顯做不太到,最後還是有一滴眼淚從左眼滑出,滾到冰冷的面具上,逐漸從滾燙到冰涼。
恍若花滿樓的心。
花滿樓的笑容居然也帶了三分苦澀,他張口剛想說什麼,便聽得隔壁傳來的陸小鳳的喊聲:“花滿樓,阿晚!趕緊別玩了,去追司空摘星那個老猴子!”
這句話彷彿是一個特赦令一般,給了唐晚楓一個建好的臺階,唐晚楓二話不說,抽出孔雀翎直接連窗戶都懶得開啟,直接撞破窗戶衝了出去,花滿樓為她的行為還皺了皺眉。
怎麼這麼莽撞,若是窗戶破損時的木刺紮在身上呢?
花滿樓不得不說也是鬆了一口氣的。
饒是他平日裡淡定自若時時刻刻掛著令人安心的微笑,但總也有他無奈的地方。唐晚楓就是現在的他唯一一塊露在外面不曾收入體內的軟肋,不能動,不能動,就連輕微的觸碰都能帶來傷筋折骨的疼痛。花滿樓從來沒想過,自己有一天會這麼喜歡一個人。
他剛剛多怕唐晚楓會繼續說下去,徹底抹殺了他的一切希望。
還好,陸小鳳來攪了局。
還好。
*
司空摘星的輕功很好,武功也很好,所以想要跟蹤他還不被發現,其實是個技術活,四人追的其實相當累。這一路走得遠不遠他們不知道,因為司空摘星一直在繞路,幾人只能勉強保證不跟丟,認路什麼的還是別為難他們了。
天亮後,幾人才見到司空摘星進了一座寺廟。
棲霞庵。
唐晚楓一個躡雲逐月瀟灑的落地,將孔雀翎收回背上,納悶的看著還沒開門的庵堂問道:“司空摘星就算是想不開出家,也不該到庵堂裡來啊,直接去苦瓜大師那裡剃度不是更好?”
陸小鳳聞言落地的時候腳滑了一下,差點摔個四仰八叉。好不容易擺了個相對瀟灑的造型穩住了身體,苦笑道:“阿晚,你想太多了吧?正常男人哪個會來尼姑庵出家。”
唐晚楓側頭想了想,點點頭道:“其實,我就很想到這做尼姑廟當尼姑。”
這下不止陸小鳳了,連薛冰都對她投來了驚異的目光。倒是花滿樓卻是一臉瞭然。
阿晚是在意她的……咳,了吧。花滿樓想。
*
幾人正在外面討論這個問題,棲霞庵的庵門突然開了,走出了一個紫衫白髮的女道姑,臉色蒼白,神色憂鬱。她看到陸小鳳幾人神情明顯冷了下來,走過來道:“你們是什麼人,大清早站在庵門口做什麼?”用一個現代的詞來說,就是高冷。
她一過來開口說話剛剛還在據理力爭的唐晚楓秒慫。不怪她……她是真不懂如何應付這些高冷範的女人。
於是陸小鳳便當仁不讓的頂了上去,笑嘻嘻道:“我們只是來拜拜佛。”
道姑還想說什麼,沒閉好的門突然又走出了一個人,這個人明顯也是個瞎子,手裡拄著一支竹杖,需要不停地點著地面才能安心前進。這人鼻子挺直,顴骨很高,即便臉色蒼白,但還是看得出有種長期身居高位的氣勢,只可惜那一雙眼睛,比花滿樓的還要無神,也是個瞎子。但他的步伐卻沒有花滿樓那般到哪都似閒庭信步,完全看不出任何不便,大約瞎了沒多久,還沒有適應了黑暗的世界。
唐晚楓心裡已然大概有了猜測。如果不出意外,這大概就是繡花大盜案子裡的受害者之一。
果不其然,陸小鳳一看到這人便驚呼一聲:“江重威!”
江重威笑了笑,蒼白的臉上也出現了些許血色,他道:“陸小鳳,果然是你。”
陸小鳳有些倉皇。雖然他從幼年時期就和失明的花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