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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部分

1975年6月我被招工到鐵路工作,離開農村的前一天晚上,辦公桌上堆滿了鄉親們送的雪白的饅頭,那是他們用過年才捨得吃的最白的面蒸的;地上還有兩籃子的雞蛋,那是他們平時用來換錢,買鹽和日用品的。在那個物資缺乏的年代,他們用這種方法來表達對我在農村七年插隊的肯定,使我特別感動。我至今也不知道這些東西都是誰送的。第二天早上,大隊副支書違反了前一天晚上的承諾,在廣播裡宣佈了我動身的時間。結果,各小隊幹部和一些群眾都來送我。到了村口,在我一再讓大家回去收麥的勸說下,大家才離去。

一 我的學習之路

我從小生活在科研部隊的大院裡,父親參加了“兩彈一星”的研製工作。當時人們那種為了國防現代化拼命工作的精神始終在薰陶、感染著我。所以,不管周圍的環境如何變化,掌握科學知識,報效祖國的信念我從沒有動搖過。

1966年的4月,我即將高三畢業。學校要召開高三年級“一顆紅心、兩種準備”的家長會,而我的父母因為工作的需要,隨部隊研究所搬離了北京。所以,我問班主任:“是否需要我父母來北京參加家長會?或是監護人來?”他說:“你的家長和監護人都不用來,你還考不上大學?”我知道老師是指,能夠在中學連續六年獲得北京市教育局頒發的“德、智、體”和“學習成績優良”獎狀的,全校只有我和班裡其他兩個同學了。所以他對我充滿信心,但是,我心裡沒底。另外兩個同學都是共青團員,而我不是。初中升高中時,就因為這個原因,我和另一個同學沒有被“保送”。現在又碰到這個問題了,所以心裡沉甸甸的。“*”中,我才知道,班裡一些受當時社會上“左”的思想影響的團員,認為我父親是高階知識分子,我不屬於工農或革命幹部家庭出身,抓住我說的“科學是沒有國界的,科學家是有祖國的”話,認為我沒有階級觀點,是走“白專”道路,所以一直反對我入團。儘管學校黨總支瞭解我父親在部隊從事保密的科研工作,又在老師中間瞭解到我的表現很好,並透過班主任做團支部工作,發展我入團。然而,“*”使這一切都成了泡影。

1966年6月7日,北京師院附中被捲入“*”,陷入了無政府狀態。

當時,“老子英雄兒好漢,老子反動兒混蛋”,“龍生龍鳳生鳳,老鼠生兒打地洞”的血統論盛行,知識分子被認為是資產階級的,我被批判為走“白專”道路的典型。

1966年7月24日,*中央、國務院下發《關於改革高等學校招生工作的通知》,規定:高校招生取消考試,採取推薦與選拔相結合的辦法。主要精神是講“階級路線”,“政治第一”。1966年高校招生工作推遲到1967年1月1日開始,1月底結束。

難忘的歲月(2)

1966年8月8日,*中央公佈的《關於無產階級*的決定》中,關於“改革舊的教育制度,改革舊的教學方針和方法……必須徹底改變資產階級知識分子統治我們學校的現象”的內容,實際上宣佈了大學不可能在1967年招生了。可是自己覺得,既然1967年1月招生是*中央、國務院下發檔案說的,就一定會實行。所以後來不管是到工廠、農村勞動,還是徒步長征,“1967年1月大學招生”這句話,總在我腦海中縈繞。1967年3月7日毛主席對天津延安中學的批示公佈不久,解放軍進駐學校,開展軍訓,幫助“復課鬧革命”。我被同學們推薦為軍訓領導組副組長,在成立“三結合”革委會的“巴黎公社”式選舉中,又被老師,同學們以的選票,選入革委會擔任副主任,分管教學。

1967年10月14日,中央發出《關於大、中、小學校復課鬧革命的通知》。我積極、努力的恢復學校的教學秩序,在軍訓解放軍和老師們的幫助下,不僅各年級又回到了教室,還招收了六六、六七兩屆小學畢業生。當時我想,既然小學畢業生升入了初中,初中畢業生必然要升入高中,高中畢業生理所當然地應該升入大學,感到大學招生有望了。沒想到在1967年底,我剛表露出自己還是希望上大學的想法後,就遭到了幾十張大字報的批判。1968年春節後,開始了大規模的“上山下鄉”。由於自己的大學夢不死,一直拖到12月才報名到山西插隊,無奈地放棄了從中學升入大學的願望。

1968年12月20日,我離開北京,到山西夏縣禹王公社西其裡大隊插隊。

在學校時,每次到圖書館去借書,都看到貼在牆上的“學習、學習、再學習……列寧”和“愛書吧,它是你知識的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