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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部分

我們是一群沒有人關心的棄兒,除了用自己的眼淚洗滌自己的創傷外,用自己的舌頭舐愈自己的創傷外,誰肯多看我們一眼?u米u花u書u庫u http://www。7mihua。com

我一直希望第八軍二十六軍的弟兄們能早一點發覺他們的軍長失蹤而有所行動,他們應該判斷出已經發生了什麼事情,可是,我陡的又害怕共產黨的地下工作人員已潛伏在軍部掌握大權,或者,可能他們也和盧漢一樣的也參加了叛變,想到這裡,我的血液都凝結起來,一直到後來,我才知道,第八軍和第二十六軍在李餘兩位將軍被扣的當天晚上,就採取強烈的軍事行動,李國輝團長第一個發現情況不對,他在遍找他的長官不獲的時候,就打電話詢問盧漢,盧漢在電話中作出如獲至寶的語氣回答。

“天,我正要找你,快點到這裡來,我在省府大門等你。”

“我問我們的軍長在什麼地方!”

“正是為他的事,你快點來,越快越好!”

“我和軍長說話!”

“傻子,電話上不方便,快來。”

但李國輝團長並沒有上盧漢的當,軍心開始震動,幸虧,不久之後,他在軍部參謀人員的口中聽說李將軍原來去省府開會去了,乃二度打電話給盧漢,當他提出開會這件事的時候,盧漢知道訊息已經洩漏,他的答覆是──

“炳仁兄剛剛才來,他很消極,感慨也很多,他要我無論如何接管第八軍,國輝兄,我現在就委你為第八軍軍長,聽綏寧公署的指揮,李將軍會在電話中告訴你的。”

炳仁,是李將軍的別號,盧漢在故意表示他和李將軍仍站在同一條線上。

“我聽李將軍的電話!”李國輝團長說。

李彌將軍不可能有電話,於是,李國輝團長便聯合二十六軍向昆明城垣猛攻,那時的第八軍三個師有四萬餘人,二十六軍也有二萬多人,無論在人數上和武器上,都壓倒守城的盧漢部隊,盧漢只有龍澤匯的一個軍和兩個保安團,一種被出賣了的憤恨,對賣國賊膺懲的敵愾,和營救長官脫險的怒火,使攻勢凌厲兇猛,在炮火中,夥伴們使用擴音器和軍中電臺向城裡廣播──

“我們不會寬恕叛徒的,反正過來吧!”

“你們叛變了,你們要知道歷史是怎樣審判反覆無常的小人們的!”

弟兄們的聲音嘶啞悲壯:我想他們喊至痛心處會落下眼淚,我當時只聽到一句,那是省府衛兵宿舍裡那座收音機傳出來的,但拍的一聲被關掉了。

第三節

我被他們苦刑拷打是被扣後第三天的事,一直到今天,我都記得很清楚,那一天是十二月十一日,黃昏之後,我被帶進一間屋子,好像是什麼人的辦公室,一個穿中山裝的人,是的,是一個穿中山裝的人,天會詛咒他,他瀆褻了那具有紀念國父嚴肅意義的服裝,他像禮賓司的官員迎接一個國王似的迎接我,熱情的握著手,臉上堆著任何人看起來都是誠懇無偽的微笑,讓我在一條很窄的長凳上坐下。

“這是誤會,鄧將軍!”

他口中的“將軍”是充滿了敬意的,我便老老實實的告訴他,我說我只是中校,他搖了搖頭,遞給我一支紙菸。

“在我們黨裡,”他說,“永遠是不問學歷經歷,而只問能力,我現在代表中央人民政府委派你為陸軍中將,只看你對人民的功勳如何了,我相信總會幫一點小忙的,昆明可以免去一場可怕的屠殺,你總不忍心中國人打中國人吧。”

“你是誰?”

“我是共產黨城工部的負責人。”

“我們彷佛很面熟?”

“對的,”他用一種充滿了歉意的表情笑了笑,“我們在肅奸會議上碰過面,我們是老朋友了。”

便是一聲霹靂打到我的腳前,我也不會如此驚駭,我認出他是誰了,我不能說出他的官銜,在祖國,具有這類官銜的人太多,那會引起不必要的誤會,但是,凡是在民國三十七八年在昆明參加肅奸工作的夥伴們,他們都會知道他,他就是蘇文元,一個在表面上看起來簡直是將近狂熱的反共者和忠貞份子,我之所以逐漸的看出他是誰,是因為在討論韋倫的專案小組上,我認為韋倫不過是一個愛發發牢騷的普通知識份子而已,而是他第一個站立起來表示反對的。

我永遠記得蘇文元在專案小組上那副狂熱的姿態,他脖子上暴著跳動的青筋,憤怒而悲痛的指責韋倫言論怎麼樣的偏激,雖然韋倫也攻擊共產黨,但那明顯的是一種偽裝,以求在離間民心,打擊軍心,動搖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