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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部分

籲一口氣,如釋重負的到上海北火車站去搭乘火車。這時候,國庫存金已經有絕大部分運到臺灣了。

……庫存黃金運送臺灣一事,完全是俞鴻鈞個人鑑於時局逆轉,默察形勢,當機立斷,所作的一項重大決定。因此他在黃金安然運抵臺灣之後,必須由上海連夜乘車直駛南京,向最高當局當面報告。……兩天後,上海第一大報申報出現了一則簡短的訊息,某夜中國銀行曾運出物資若干箱。是什麼物資,一共運出了多少箱來?一概語焉不詳。至於把中央銀行錯成了中國銀行,那是因為兩行本來就比鄰而設,而且還共享一條巷子進出的關係。

此書是1986年出版的,蔣介石已於1975年過世,強人時代已進入末期。臺灣繼任領導人蔣經國,糖尿病等慢性病纏身,風燭殘年,於次年(1987年)10月毅然解除*,開放黨禁,並開放臺灣民眾大陸探親。在這種時代的潮流下,《俞鴻鈞傳》的作者才能提到大陸黃金運臺的敏感往事。

但是,這段記述中有些明顯錯誤,首先是俞本人單獨作此當機立斷的一項重大決定,這可能嗎?這牽涉中央銀行之外的其他獨立機構,像海關、陸海軍,以央行總裁有權調動嗎?其次,另項錯誤是並非由海軍的軍艦運,是用海關緝私艦運送,軍艦(“美盛”或“美朋”號)僅做護航的工作。如前述,此批黃金確如報載,是由中國銀行運出,是“俞傳”作者錯了。

此件極為重要的關鍵決策,若無當時在南京的蔣介石總統在幕後決策,那位俞總裁就實在是太“膽大妄為”了,相信俞之能再任央行總裁,也是蔣刻意安排的!且看這一年的前幾個月蔣的行蹤及動作:7月18日,他頒佈“全國總動員令”,表明“戡亂到底”之決策;9月27日,解放軍攻克濟南;10月2日,蔣巡視瀋陽,已知東北整個局勢惡化;10月5日,抵天津,瞭解整個華北也須做最壞打算;巡視完東北及華北後,到上海,10月8日召見俞鴻鈞及蔣經國,極可能蔣於此日已指示俞應做最壞打算。照前述,蔣日記到11月裡已決定把央行大部黃金轉移“儲存地點”,此“安全地點”就是隔海的臺灣。

海關緝私艦“海星號”運金(3)

之前,蔣介石在1946年10月21日偕夫人宋美齡訪問臺灣,於27日在臺北發表感想說:“以臺灣教育的普及,社會基礎的健全,三五年之後,必可成為中國之模範省。”雖是官方文告,可謂印象良佳,尤其*打游擊出身,沒有海空軍的基礎,臺灣海峽就可成為安全的天然屏障。

這種以臺灣為未來國民黨政府之“復興基地”、逃亡之“避風港”,或正如他自己日記裡所說:“縮小範圍……另起爐灶”(1948年11月24日)。如前述、蔣早在1948年2月已經以自己官邸衛隊中的親信官佐作為基礎的一支“臺灣警備旅”,在臺成軍(俞濟時:《八十虛度追憶》)。原任衛隊副的王惕吾(後以運臺黃金開辦《聯合報》及美洲《世界日報》)即擔任其中第二團團長。“臺灣警備旅”在1950年普遍縮編的情勢下,反而逆流擴編為一步兵師[《撤臺前後的陸軍整編(1949—1958)》]。1948年11月初瀋陽失守,東北全陷,國民黨軍隊精銳的32個師完全喪失,解放軍大舉入關,淮海戰役開始。該月下旬,黃百韜兵團覆沒。11月28日,宋美齡飛美,爭取美國給予緊急軍事和經濟援助,但遭杜魯門總統之冷落(回顧她六年前也是同時節訪美在參眾兩院演說的風光無限,能不令人浩嘆?)。除戰場上失利外,蔣此時又緊受李宗仁、白崇禧為核心的桂系的壓力,要逼他早日下野。腹背受敵,他心知,央行這些金銀美鈔必須在下野前移送安全地點了。

至於運出的時間與國庫金銀的數量,就要從其他相關檔案資料來做客觀交叉查證。從10月8日得到蔣的指示,俞鴻鈞已經開始做萬全的準備工作。更有以下近期資料為證。

南京中國第二歷史檔案館館藏《中央銀行檔案》記錄

2006年1月18日《人民日報》(海外版)公佈之《民國時期檔案彙編》(以下簡稱《民國檔案》,2007年),包括一項1948年11月29日中央銀行發行局簽署:

謹密陳者:上週據臺處沈代表祖同來局密洽,已奉鈞座密諭,向職局接洽移動庫存準備金項下之一部分黃金至臺北儲存,當經面請鈞座核示移動辦法。奉面諭,此項移動之船隻,由沈代表及粵行丁經理負責辦理。職局應先將庫存內之黃金貳百萬兩,先行妥為裝箱,備運臺北,由臺處沈代表祖同負責妥密保管,並飭指派押運人員及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