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是一直都在想你。”
橋本小聲學著耕二的樣子。
“你這傢伙玩兒真的啦?”
上星期天透在音像店WAVE發現了丹麥歌手瑪麗·弗蘭克的CD,試聽以後感覺非常滿意,就隨手買了。放棄了前兩天準備買磁帶的打算。今天從早上開始,透就一直都在放那盤CD。
真是個讓人心曠神怡的好天氣。
透忽然想起來要擦皮鞋。他最討厭皮鞋上蒙著一層浮灰,因為那樣會顯得整個人寒酸猥瑣。
透在昏暗的門口彎下腰去,一邊擦著自己的皮鞋一邊看了看媽媽隨意脫在門口的高跟鞋。那是一雙精緻的鱷魚皮漆皮鞋。媽媽昨天晚上很晚才回家,所以都快中午了,她還沒出臥室的門。
記得小時候,透去朋友家,在朋友家門口看到他媽媽的皮鞋時著實嚇了一跳。因為那雙深褐色低跟鞋早被穿變了形,難看得要死。
透在當時想:要是自己的媽媽穿著這樣的皮鞋,那該多讓人傷心啊。
儘管朋友的媽媽和藹可親,也確實像典型的家庭主婦。
透的媽媽是一家雜誌的總編,雖然不知道她的工資到底有多少,但可以確定是相當高的。另外,在和爸爸離婚的時候,除了現在這套公寓和透的養育費——透上大學之前每半年支付一次,媽媽還分得了數目不菲的安慰金。
雖然父母是因為父親的男女關係問題而離婚,但透還是覺得爸爸有點可憐。
透和爸爸並不經常見面。對於爸爸,透雖然不是特別喜歡,但也談不上討厭。爸爸是個建築工程師,他和朋友一起合開了家建築設計事務所,現在已經再婚,而且還有了小孩兒。他身材不算高大,性格豁達開朗,還很喜歡釣魚。
透小的時候,爸爸曾帶著他一起去露營。那時父母已經離婚快兩年了。由於是夏天,蚊子和螞蟻特別多(透最怕小蟲子了),腿腳也因為前兩天的雨而溼漉漉的。那裡的臨時廁所又小又髒,進去以後一關門就噁心得直想吐。在水邊感到渾身發冷,用扦子穿著烤的魚也不知道從哪裡下口吃,即便嚼在嘴裡也覺得沒有味道。透的性格並不適合野外露營的生活。
透並不清楚自己的父親是怎樣一個人。跟父親見面的時候也不怎麼跟他說話,媽媽更是很少對自己提起父親。至於父親新的家庭成員,透也只是在照片上見過。
儘管如此,單憑父親當初敢於和母親結婚,並且在一起生活了九年這一事實,就足以讓透刮目相看了。真是一個不容小覷、敢於冒險的傢伙。不知是出於對這種冒險的欣佩,還是出於一種莫名的慰勞,抑或是某種同情,透始終對父親抱有一種敬意,當然,並不是尊敬。
“是透呀,你已經回來了?”
身後有人跟自己說話,回頭看時,媽媽正站在那兒。她穿著藍色的西式睡衣。雖然透早就在那兒了,但他卻懶得跟媽媽解釋。媽媽早上的臉色很不好,頭髮也因剛起床而亂蓬蓬的。
“給我衝杯咖啡吧。”
媽媽說著進了洗澡間。洗澡間的門關了以後,走廊裡便只剩下她經常噴的香水的味道。
透進了廚房,開始準備衝咖啡的器具。
今天已經和耕二約好在晚上見面了。在此之前,是不是先去上一堂課呢?透在心裡衡量著慾望和學分的輕重,最後還是選擇了後者。
每次完事之後,由利都會很快穿上衣服。雖然沒有說出口,但耕二總是感到一絲不快。
不過耕二倒也能想得開。畢竟,讓兩個人一直擠在自己那張巴掌大的單人床上也不是一回事,而且由利的這種態度也可能是女孩兒固有的一種羞澀吧。
“明天我想去你的店裡玩兒。”
由利一邊在洗水池前洗著餐具一邊問耕二。兩個人剛才上床之前一塊吃了蛋糕,還喝了放有檸檬片的紅茶。
“明天?”
耕二跳下床,一邊穿著內衣一邊回答,
“行啊。”
四點半。該出門了。已經和透約好了六點見面。對耕二來說,在今天預定要做的三件事——打電話給喜美子、和由利做愛、跟透見面。其中,第三件事是最愉快的。自從暑假的時候跟透見過面以來,再沒有見過他。
“太好了!”
由利高興地說,
“你還給我調那個!”
所謂“店裡”,指的是耕二打工的那個檯球場,“那個”則是耕二特別為由利調製的雞尾酒——檸檬茶。
“不過這次可不要像上次那樣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