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抽中了哪裡,咬著牙絲絲的痛起來,“天,寬鬆一點的,這個太難穿了。”
“我去找找。”賀牧轉開身去。
“哎等會兒,”周重遠誇張的單腳站立,“幫我把腿搭到凳子上去。”
賀牧背朝著周重遠,一時間沒有動作。
“怎麼了?”周重遠的聲音在他背後響起,“快點,賀大爺您幹嘛呢啊?”
賀牧咬牙轉過身去,果然周重遠已經一身乾淨。
一時間,賀牧他耳邊都是不知所以的轟鳴聲。心跳不知道什麼時候就被人按下了加速鍵,在胸膛裡不安分的跳動。那被瞬間錯開的肉…體全是不敢接觸的位置。
略微帶點彆扭的伸出手,握住周重遠帶著體溫的左腿,輕柔的搭上了左側的凳子上,內心的叫囂就這麼在抬起周重遠腿時破土而出。
——好想,就這麼,靠近他,貼住他,把面前的這個人壓倒在身…下,和他血…肉…交…融。
“嘿,臉紅了?”周重遠的聲音堪堪的叫醒險些沉醉而不知歸路的賀牧。
賀牧沉靜的轉頭,看向對面鏡子裡的自己,神色十分正常,正常到看出幾分異樣。
只是這次,以為轉過頭去就能躲得過一切的目光,再也沒法被任何事物和人所阻攔,就這麼徑直的落在了鏡面裡的人…體上,爭分奪秒的看了那不過短短剎那後,呼吸都只能在隱忍中沉默。垂下視線時儘量平復自己的心情,對上週重遠仍舊帶點輕佻的視線,語氣沉穩,“沒有。”
賀牧掩住浴室的門,終於亂了腳步的朝著自己臥室走去。這般慌亂不知所以到還能記得周重遠要的寬鬆褲子,也不知道是個什麼緣由。
算來應該是這之後不久,等賀牧的目光終於能夠坦然無阻的落到那人身上,就不知道為何,每次面對那人坦蕩著張開了大腿,對著他或是自在或是囂張的笑容,都能想起這時候心裡跳動的沒一絲脈絡。
就像,為了周重遠而承受的心動,每一條血液要流動的方向他都願意就此刻在心裡,多少年都沒關係,所有人都忘了為了周重遠動心和歡喜是個什麼滋味,他甘之如飴的深深銘記。
就他賀牧一個人就行,再多一個,那都是多餘的荒廢。
流氓周重遠在接過賀牧遞過去的衣物時,還嘻嘻笑著說:“你真像我追過的女同學,還害羞,又不是沒看過。”
賀牧沉下的嗓音裡聽不清情緒,“快點出來,小心受寒。”
也不知道他自己催這有個什麼勁,就是覺得,除了說這些話外,再說任何東西都顯得不對,和目前的狀況搭不上邊。
不過說到‘看過’,賀牧卻是真算得上沒看過。說到底,這次也不能算是看過,就那樣趁著轉過身的機會,從氤氳的鏡面上找到那個人的人影,而後像是中了魔怔般爭分奪秒的搶奪其中的可能性。
一個人長那麼大,在很多事情裡鍛鍊磨礪,而後終於能拿出超越年紀的沉穩出來的賀牧,終於在這陌生的感情裡覺出些些迷茫。這些東西,按在胸膛左方心臟的位置,都沒有人告訴過他,這事叫做為一個人心動。
當時的賀牧,還不過是在周重遠偶爾心血來潮裡避開眼睛,像是隻要他賀牧一個人遠遠逃開,欲…望就能不在每夜每日裡像是罪孽般不期而至。
周重遠穿著賀牧翻出來的寬鬆短褲,踩著夾板推開門,看向賀牧時全是笑意,“噯,這下總不會逼著我洗澡了吧?”
賀牧面沉入水,“明天自己洗。”
“嘿,”周重遠單跳著到沙發邊上坐下,拿著毛巾擦了擦還在滴水的頭髮,嘴裡不停,“我本來就是自己洗,要你幫我開個水,搭個腿,偶爾搓個背,也不好意思,這要是擱大北方你還咋整啊。”
這時候周重遠沒有想到,擔心賀牧去北方進大澡堂沒法洗澡的自己兩年後就真的拉著一個行李箱,瀟灑北上去了。
空氣裡像是安靜極了,就顯出些許的激昂,有絲絲流動的氣體在靜謐的空間裡歡快的跳舞,撥動人們偶然落下的琴絃。
賀牧像是為了證明自己一丁點都不為之所動般,又像是自虐,走向前去從周重遠手裡拿過毛巾,開始幫對方擦頭髮,由於是第一次,沒能有多熟練,只是半是摸索著在自己頭上擦的感覺,語氣這麼一弄有些硬邦邦的,“明天你自己想辦法把腿弄上去。”
話說的穩,手上也找不出不適。只是目光卻不管不顧的落在周重遠後背乾淨的脖頸處。賀牧的心臟都快爆炸,卻只能用無聲或是出聲但不表現的故作淡定來解決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