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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部分

,那晚,肖道清真不知道於大敬、王平二人的根底。於大敬、王平走後,肖道清陷入了一種從未有過的激動狀態,破例抽起了煙。

抽著煙,在書房裡踱著步,肖道清想,這機會真是太好了,也來得太及時了,簡直就是要風得風,要雨來雨。從表面上看,這是一樁意外發生的小事,連事件都算不上。可因為涉及到一個市委副書記,小事就可以做出大文章。第一次世界大戰的爆發,不就是因為一樁很意外的小小暗殺麼?而從力學原理上說,槓桿的支點總是很小,可撬起的重量卻很大,站在已經找到了的支點上,中共平川市委副書記肖道清對事態的發展,進行了如下科學合理的分析與推測:

其一,吳明雄為了市委的面子千方百計死保陳忠陽,不惜軟硬兼施,欺矇對抗省委,同時,以鐵腕干預操縱法院的審判,這完全有可能,他的性格決定了他的路數。這個老人不會為和陳忠陽的朋友義氣拼命,卻會為權力的尊嚴和他認為正義的事業拼命。如果這個老人把坦克誤認做汽車,就會固執地把坦克開到平川的中山大道上去橫衝直撞。那麼,吳明雄的政治命運就將結束了,一件轟動全國的民事訴訟即將像一股颶風,把平川颳得天昏地暗,瓦解現存的權力結構,最終刮飛老人手中的權杖。而他肖道清則將在颶風結束之後,作為一個堅持原則,堅持正義,為民請命者的形象,進入權力中心,可能出任平川市委書記,也可能先任代書記。

其二,吳明雄揮淚斬馬謖,就像以前對付合田縣委書記尚德全一樣,捨車保帥,趕在危機來臨之前將陳忠陽推下自己的政治馬車,讓陳忠陽下臺,這也完全有可能。老人是平川歷史上少見的政治家,有死硬的一面,也有圓滑的一面,當死硬意味著喪失權杖的時候,他就會以退求進。這個老人對謝學東極為不滿,可是到了今天,他仍不許任何人在平川議論謝學東一句不是。

但捨車保帥又將產生什麼後果呢?

下列場面必不可免:

平川市委最古老的大炮開火了,陳忠陽將像過去轟擊他肖道清一樣,轟擊吳明雄,會拍著桌子責問吳明雄,你是不是在卸磨殺驢?我為你在六百里工地沒日沒夜地拼命,你倒用這一手來對付我?你還有沒有一點良心?天理何在?難道你除了關心自己的官位,就再沒有別的了嗎?如此一來,老人就會變成政治上的侏儒,陳氏忠義堂的幹部們乃至非陳氏忠義堂的幹部們都將兔死狐悲,遠離老人。老人的權力基礎就將在眾叛親離中分崩離析。當然,這要有個過程,也許還是比較長的一個過程。在這過程中,他將做什麼呢?他將做平川幹部的收容隊,重建自己的隊伍,積蓄自己的力量,等待權力的自然轉移。

兩相比較,第二種結局顯然不如第一種結局來得乾脆徹底。

他的第一選擇應該是第一種結局,而把第二種結局作為候選方案。

———那麼,就去激怒這頭老獅子吧,讓他發出吼叫,讓他去為權力的尊嚴拼命,讓他把自己的001號專車換成坦克吧!這回被履帶碾碎的將是老人手中的權杖。

為了這個目的,肖道清於當天夜裡零時四十五分,將電話打到了大漠縣委書記劉金萍家裡,對這個昔日的女同學兼盟友,今日吳氏老人陣營裡最得寵的女將說,陳忠陽的法西斯作風是黨的紀律和國家的法律都不能容忍的,請劉金萍務必要和陳忠陽劃清界限,不要做陳忠陽的政治殉葬品。還說,他肖道清要在自己分管的紀檢工作移交之前,排除一切干擾和阻力,將此案一管到底,直至親赴北京,向中共中央紀律檢查委員會報告。

劉金萍震驚之餘,連聲責問肖道清:“肖書記,為這麼一樁純屬意外的小事要大做文章,你到底想幹什麼?你還是不是平川市委負責人之一?你這麼幹是不是想把我們平川轟轟烈烈的事業毀掉?吳書記和一班常委們會怎麼想?你是不是在自絕於平川?!”

肖道清以一種從未有過的強硬口氣和氣魄說:“劉金萍同志,你錯了。我就算自絕於平川,自絕於你們這幫吳明雄的跟屁蟲,也不能自絕於黨,自絕於人民!不要以為我肖道清軟弱可欺。當需要為黨、為人民的利益而戰鬥的時候,我是會挺身而出的。”

劉金萍憤怒了:“為黨和人民利益戰鬥的不是你,而是吳明雄,是陳忠陽,是束華如,是曹務平,是市委班子裡除你之外的每一個同志!過去我一直以為你只是怕負責任,不做事,現在才發現,你還會躲在暗處對著自己同志的後背開火。請問,你這樣對待陳忠陽書記公道嗎?300公里大漠河,哪裡沒有他的身影?哪裡沒有他的足跡?你去問問187萬民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