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坡見眾人都看著他,三撇鬍子抖了幾抖,臉色尷尬,“小弟真是該死,我剛才一直忙著算這次的花銷,鬧起來才回過神。”
眾人無語,花氏族長對兒子的說法不算滿意,掃視了眾人一圈,見賈謙、花常東、花家的幾個旁支子弟以及王林喜兩兄弟都衣衫鬆散,頭髮凌亂。花氏族長面色微沉地看著幾個花家子弟說道:“你們幾個是怎麼回事?”
這幾個都是在院子裡幫忙的花氏族人,花家姨母衝出來大吼大叫時他們望見屋內起了衝突就跑進來幫忙,至於幫的什麼忙他們自己清楚。現在被花氏族長問起來,幾人不知怎麼開口,都看著其中一個小個子,這小個子一臉恭敬地說:“爺爺,咱們在院子裡拆東西見屋裡打起來了,是進來幫著勸架的。”
這個十四五歲、面貌與花氏族長和花坡一脈相承的喜感十足的小夥子正是花氏族長的寶貝孫子花常田,花族長看看他臉上沒傷,滿意地點頭,“你們出去吧,把門帶上。”
幾人點頭往外走,賈謙和花常業等人站在一起沒有動,花氏族長三角眼一瞪,“謙小子,你也出去。”
賈謙不服地嘟囔兩句,被其他人拉了出去,不過卻把門留了一條縫,一群人擠在門邊偷看屋內的動靜。十六七歲本就是好事衝動的年紀,花氏族長見他們這樣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展歡。展周的傷怎麼樣?”
花展歡慚愧地搖頭,“傷得不輕,還是請周郎中或拉到城裡看看吧。”
花展周強忍著擺手。“我沒事,我沒事。”
花展歡又問花常和,“不是說你娘不舒坦麼?她在哪呢?”
人群裡的花家大舅母站出來,捂著胸口,“我是老毛病,好不了,就不麻煩展歡兄弟了。”
“展元嫂。有毛病就早治,正好跟三哥一塊去城裡看看。”她動不動就裝心口疼的毛病讓花展歡煩不勝煩,要不是花常和求他。他才懶得來,“族長,我先出去了。”
花氏族長點頭,掃視一圈問道:“展元。老四呢?”
花展元這才注意到四弟花展期不在屋內。掃了眼西屋的門簾。
花氏族長看著門簾,眼露失望之色,捻鬍鬚提高音量,“花展期,出來!”
花展期單手握書挑門簾出來,斯文地衝著花氏族長笑道,“族長,都言君子動口不動手。今日他們著實不成體統,還好您來了。”
說完。還一副高高地看了看眾人,目露神佛看人的悲憫之情。花展期的兩個兒子整整衣服上來給父親擺上一把凳子請他坐下,椅子已經沒有了,只能坐凳子。
桌子都被撤到後邊,花氏族長和花家四兄弟夫妻以及王二叔也就椅子挨著凳子坐滿,看著真有幾分促膝開碰頭會的模樣,只是臉色都不善。
花氏族長習慣地往旁邊一伸手,沒摸到茶杯才訕訕地收回,“民善啊,咱們是幾十年的親家了,孩子們不懂事,你別跟他們一般見識。我這把老骨頭病得不中用了沒來盯著,你花坡兄弟就知道悶頭幹活說不出一句囫圇話,還是你說說吧。怎麼回事、心裡有啥都說出來,今天趁著大夥都在就把事了了,眼看亞歲年關的,咱們不能壓著火不痛快是不?”
王二叔的面色又恢復了來時的平靜,“花叔,我這心口窩子還疼著,讓我們老二說吧。林喜,你給花氏族長從頭到尾說說怎麼回事。別怕,一五一十地說一遍,有族長在他們不敢動手打你。”
眾人面上肌肉抽搐,王林喜上前一步,面色平靜地把這幾天大嫂到花家受到的待遇一一講明,連誰說了什麼話都一個字不差地複述一遍。
一臉樸實憨厚的王林喜一句句地複述眾人的話,他自己並不覺得有什麼,藍怡卻心中震動,一直知道王林喜記性好,只是沒想到好到這等程度!若是王二叔家條件再好些能供得起他讀書,定能魚躍農門、光宗耀祖的。
“我家老二這點隨我,沒別的本事就是記性好,他哪說錯了你們現在就提出來,別事後又鬧不認賬。”王二叔摸著煙桿,看著眾人。
花家眾人啞口無言,人家一字不差地念了一遍,他們有啥好說的?門口的一堆腦袋這才明白了怎麼回事,嗡嗡地討論起來。
花氏族長面色不好看,這事明擺著是花家不佔理,一時不知該說些什麼話圓場。
王二叔接著說道:“花叔,咱們心裡頭發涼啊。別的不說,就林山他姨罵出的話,哪句是當長輩的該說的?林山媳婦嫁進來幾年,孝順老人、善待孩子,老實本分,你們到北溝村打聽打聽,提到林山媳婦,哪個不是豎著大拇哥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