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敬地上前,行福禮問道,“這位老爺,環兒謝您的救命之恩。我家姑娘懷孕剛滿三月,方才奔得急動了胎氣,環兒能借您的灶火燒些熱水麼?”
“去吧。”年輕管事吩咐道,“好生伺候著,我去請郎中。”
環兒一喜,“多謝老爺,只是外邊……”
“你們關好門,在家老實等著。”年輕管事擺手,快步向門口走去,“兩炷香後我敲後門,三長一短,你仔細聽著。”
年輕管事出門後快步走向街口,一個十五六歲的青衣小廝侯在餛飩攤邊,見到他趕緊快走兩步,“趙管事。”
“怎麼樣?”
“都妥了。”
“沒被發現吧?”
“沒有。”
“恩,幹得好,東西直接交給六爺,去吧。”
小廝奉命而去,年輕管事眼含笑意,吃下碗熱乎乎的餛飩才向街角的小醫館走去,迎面恰碰上一瘸一拐的王承素家的母老虎,趕緊過去關心問道,“嫂子,您這是咋啦?”
王承素的妻子抬頭,看著年輕管事眼睛轉了轉,想了起來,“趙中選,你小子怎麼在這兒?”
趙中選嘻嘻一笑,“嫂子好眼力,正是小弟。我住在這條街,不在這兒能去哪兒啊,您咋傷著了,前邊有醫館,我扶您過去吧。”
“不用,不用,就摔了一跤。好你個狗東西,知道你哥在這兒養狐狸精也不去告訴我一聲,就知道你們這群人沒一個好東西,就知道連起夥兒來幹壞事兒。嫂子看你長得人模狗樣的,本還打算給你說門好親事呢,哼!”
趙中選一哆嗦,這母老虎眼裡的好親事定好不到哪裡去,“嫂子,您這可就冤枉我哥了,小弟敢拿命擔保,我哥絕對沒揹著您幹壞事啊,這條街就這麼幾戶人家,低頭不見抬頭見的,我哥肯定沒往這兒來過。”
“呸!別拿話糊弄我,誰跟你說這條街了,是那條!”母老虎滿是泥土的粗黑手一指柳燕街,“柳燕,哼,一聽就不是什麼正經地方。我沒空跟你胡咧咧,還得抓狐狸精呢,回頭再找你算賬。”
“就這母老虎,難怪王承素在外邊養小的。”趙中選同情地嘀咕兩句,進醫館找郎中帶回家。
環兒開門後語氣發抖,焦急不已,“郎中,您快來看看,我家姑娘見紅了。”
見紅,這可是要流產的徵兆,趙中選趕緊帶著郎中往裡走,在門口叮囑道,“該怎麼用藥、用什麼藥您只管開口,保住孩子要緊。”
室內忐忑驚慌的言玉兒聽了感激不已,郎中診脈後從藥箱裡取出一包安胎藥吩咐小丫鬟趕緊熬藥給言玉兒服下,再把脈後微微一笑,“暫且穩住了,不過這個月得仔細養著,不可下床,用藥吃食也須得小心。”
環兒向郎中行禮,千恩萬謝,恨不得把這郎中誇得天上有地上無的,山羊鬍的郎中十分受用,眯著眼睛又細細叮囑一番才開方子走人。
趙中選取藥回來,吩咐環兒熬藥。言玉兒微微起身,“這位老爺,您的大恩大德奴家謹記在心,待老爺回來定好好報答,不知奴家該怎麼稱呼您?”
趙中選斂起在外的嬉皮笑臉,掛起一副忠厚老實的表情,“嫂子莫客氣,小弟趙中選,與王大哥有過一些生意往來。”
言玉兒眼珠子轉了轉,並沒有聽王承素提起過此人。不過看他相貌順眼,且他明聽到母老虎的叫罵聲,曉得自己不過是王承素養的外室,卻肯恭敬地尊自己一聲嫂子,讓言玉兒心中歡喜,“原來是趙兄弟,常聽老爺提起你。今天多虧趙兄弟幫忙,等老爺回來定要好生謝你才是。”
“嫂子客氣,不過是舉手之勞罷了。你在小弟這兒好生歇幾天安心等大哥回來,我這兩天店裡生意忙,晚上不回來了,嫂子記得插好門。”趙中選笑道,“待王大哥回來再接嫂子回家。”
母老虎找上門來,柳燕街是不能回去了,言玉兒正愁沒地方去,推辭兩句也就順坡下驢,安心在此等王承素來接。以前她自是沒這樣的底氣,但今時不同往日,她肚子裡的可能是王承素期盼許久的兒子,王承素對她這一胎緊張得很。
趙中選出門吩咐小廝在暗中守著,才奔青山雜貨鋪而去。
柳燕街言玉兒的院子內,被母老虎翻了了底朝天,除了滿衣櫃精緻的衣裳和梳妝檯上幾件不值錢的首飾,一文錢都沒翻道。母老虎咬牙切齒地咒罵王承素和言玉兒,拿起一件天青色八片錦緞繡花裙子在自己的水桶腰上比劃幾下,氣得直接扔在地上,“好你個王承素,老孃不用狠招,看來是鎮不住你了!”
文外之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