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19部分

?”“對——”我說。“那麼祝您好運。”兩個小夥子禮貌地說。

房門開啟,我抱著鮮花走進去,房間很大,有一股濃重的來蘇水味,周圍全是大大的落地窗,房間中所有的物品似乎都是白的,傢俱、冰箱、窗簾,還有桌上的一枚白色的指甲刀。

一個女人睡在屋子中間的大床上,她很瘦,臉色枯黃,眉毛稀疏,頭上戴了一頂白色的睡帽,她雙目緊閉,安靜地睡在被子之中。我悄悄坐下來,把花插入一個花瓶。這就是那個人嗎?我暗暗地想,就是她曾經給了一個年輕人生命中的震撼嗎?

恐怕過了二十多分鐘,馮薇才輕輕嘆了口氣,翻了個身。我想了想沒有動,過了一會兒,她閉著眼睛問,“是趙先生吧——”

“是。”我說。

馮薇摁了鈴,一會兒門外的護士進來,把她輕輕抱起來,讓她靠在床頭,給她的身後墊上厚厚的枕頭。馮薇的臉這時完全暴露在陽光下,她的臉是那樣枯黃,瘦削如同秋天裡正在掉落的宿葉。

“剛被我打發走一個知名學者,他說的沒什麼意思,把我說困了。”馮薇這時抬起眼皮,她的眼睛認真地在我臉上掃過,然後她用一個病人的口吻百無聊賴地問,“那麼,趙先生,你有什麼特長嗎?”

我沒說什麼,而是掏出一本地圖冊,走過去遞給她。馮薇接過地圖冊默默無言地翻開,我慢慢坐回沙發,屋子中只有地圖冊嘩嘩地輕響,我認真地盯著馮薇的手指,瘦瘦的、蒼白的,有節律地彈動著,她翻到的每一頁我都知道什麼意思,但我卻不知道她在想什麼,過了很久,馮薇抬起頭瞟了我一眼,然後合上地圖冊,她有些意興闌珊司空見慣地說,“趙先生,這本地圖冊有什麼特殊的嗎?”

“我去過其中的60%的國家。”我說。

馮薇聽了這話一愣,過了一會兒,她忽然笑了起來,而且笑得有些異常。

“您,怎麼了?”我試探著問。

“是不是有人告訴你我是地理系畢業的,肯定喜歡地圖,因此叫你去背地圖參加考試。”馮薇問。

我也一愣,沒想到她會問出這樣的問題,想了想只好說,“是,您怎麼知道?”

“不是我知道,是另一個人知道。”馮薇說。

“誰?”我更加驚訝地問。

馮薇又笑了笑,她枯黃的臉上這時揚起一絲生動,她對我說,“原先我有個老師,實際上是我的校友。他這個人瘦瘦的,眼睛很大,人非常非常聰明,簡單說是個天才。他是第一批應聘成功者。當時他就用這一招取得了我的歡心。我感覺得出來,他來時對我帶有一種很特別的情感,我不知道為什麼但很舒服,我們相處了很長時間,彼此融洽,他為我莫名其妙地做了很多事。直到某一天,他發現一個秘密為止。”

師兄的透鏡(18)

“什麼秘密?”我問。

“這個秘密就是我並不是他一直在尋找的那個人。”馮薇冷靜說。

“什麼?”我一下子大吃一驚。

“沒錯,他反覆核實,最後又詳細訊問了我的情況之後,才做出這樣的判斷的。”馮薇說。

“……”

“那一天,他異常失落,平日的靈牙利齒全都沒了。第二天他就在電話裡向我請辭。我十分理解他的沮喪,就好好安慰了他一番,然後我們很長時間沒有見面。”馮薇說。

我簡直什麼也說不出來,就剩下張嘴了。

“不過前一陣,他又來過一趟。他拜託了我一件事,他說,如果有一個人採用同樣手法取得了面試資格,你就把這件事告訴他,這個人不太愛用腦子。”馮薇說。

我目瞪口呆地坐在那裡,媽的,這是怎麼了,原本我是準備來扮一次老師的,循循善誘地講一些事情,然後問出我一切想問的東西,可誰想到我剛一坐定就忽然被別人上了一課。這一課上得太突然,我一點心理準備也沒有。

聽完這堂幾乎是豬吃老虎的課,我就直奔學校。我不知道自己怎麼走出那個醫院的,我的腦子裡全是出其不意的震驚。

在學校的資料室我又調看了303日誌,沒錯,在日誌中果然根本沒有出現馮薇的名字。這一點我搞錯情有可原,因為我原來就沒注意分辨她們誰是誰,可樸一凡怎麼可能搞錯呢?難道他也會犯下這麼愚蠢而簡單的錯誤嗎?況且看樣子,樸一凡十幾年來一直把這個錯誤當做某種信念牢牢記在心底。

這太令人驚訝了,我得到的不是什麼經驗和洞察,實際上樸一凡這個王八蛋讓我完整地經歷了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