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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部分

“可是我幹領班有個毛病,因為這個毛病我幹得不如別人好。那就是我不甘心,我一直都在尋找愛情。你別笑啊,我也不知道為什麼,也許是我從小太缺少這個了。反正每回碰到一個人,我覺得合適的,我就辭職不幹了,專心跟著他。可是往往好景不長,過一陣兒兩個人分手,我又重操舊業。就這樣來來回回,反反覆覆,我心都傷透了。後來,在絕望之中我偶然碰上馮關,當時我並沒動心,可後來因為種種原因我覺得他遠遠比那些男人好,我就又辭職了,本以為我這是我最後一次折騰,但是沒想到還是不如意。”餘心樂說到這兒深深嘆了一口氣。

聽到這兒,我深深震驚了。在深夜中我有一種說不出的深深的哀傷和淒涼。我真的無法把眼前這個性感迷人的女孩與那種她剛剛訴說的坎坷貧窮的身世結合起來。

“你怎麼那麼傻?你幹那一行,你怎麼還相信愛情?”我難以置信地問。

餘心樂沉默了很久,她不斷地喝茶,喝茶,喝茶,然後抬起雙手捂住臉,又過了很長時間,我看見淚水慢慢地從她的指縫中滲出,一會兒,她在自己的手掌中哽咽地說:“我知道那是一種病,可我控制不住——”

我呆呆地坐在那裡,心裡異常難過,她怎麼能那麼傻?在無數的風花雪月中依然堅信愛情,那就如同堅信生活對所有的人都是平等的一樣虛幻可笑。沉默很久,餘心樂放下手掌抬起頭,我把面巾紙遞給她,她慢慢地擦著眼睛。

一起去水城(12)

“碰上馮關,我下決心不再幹老本行,可我找不著工作,怎麼也找不著。我只好白天待著,晚上出去跳舞散心,沒事兒的時候就天天吃,越吃越胖,原來我身材還行,可現在人家都說我特豐滿。”餘心樂說到這,慢慢恢復了平靜,還表現出一般女孩的懊惱。

“為馮關這麼個涼薄的有錢人你值嗎?”我問。

“他其實對我不錯,他給我錢,給了無數次。可我不要,我不圖他錢。他就是怯懦些,怕他老婆,因為他全靠他老婆養著。”餘心樂替馮關辯解著。我一邊聽一邊搖頭,我真沒想到,在餘心樂這麼現實的外表下,有著這麼不現實的想法,其實馮關是唯恐拋棄你不及呢。

“後來,我弟弟來了。我們家裡人以為我在城市裡活得不錯呢,就讓他來投奔我。我父親還一直管我要錢,繼續做他的虧本生意。開始我還瞞著我弟弟假裝每天出去上班,後來他也看出不對,我就不裝了。我們就這樣天天坐吃山空,錢越花越少。所以我們就開始想辦法,後來慢慢打起了舊車的主意,舊車在外地特別好賣。我們看中一輛舊車,就慢慢下手,志強對車很熟,他在家裡時幫人修過一陣車。把車弄到手之後,我們就開到外地賣了,弄點錢回來,這樣,我們就能在這個城市再堅持一陣兒。”餘心樂說。

“瘋了,你們瘋了。”我看著身邊的餘心樂搖搖頭說,“你們有一千種方法掙錢,可你們卻用了最不可取的一千零一種,這還不如你從一個男人口袋裡拿錢呢。”

“不,很多外地女孩都那麼拿錢,但我不。”餘心樂堅定地說,“幹什麼都可以掙錢,但我絕不會用愛情掙錢。”餘心樂說到這兒,眼睛望向深深的黑夜。

在大風肆虐的日子裡這個城市偶然獲得了一個好天氣。雖然這種天氣依然會被來自空氣清新之地的人們指責,但對於這個城市已經十分難得,它——就好像沙漠中驚鴻一瞥的一汪水,雖不十分清澈,卻已經接近人們的奢望。

我決定利用這個好天氣去一趟郊外,不是像市民一樣,趁著風和日麗出遊,而是為了去找馮關,據說馮關正在那裡幹一件特別不靠譜的事兒。一個半小時後,在一個很大的公園裡我找到了馮關。這個公園很美,尤其是在這種難得的天氣下。公園裡有大片大片的草地和樹林,不遠處還有一片連綿的水域。我信步遊走,於樹林中草地間流連忘返。就在瀕臨水邊的山石掩映之中,我看到一個巨大的廣告牌,上面頗為藝術也頗為孤零零地寫了幾個大寫:家、庭院與自然。

我看到了馮關,他正和一幫奇形怪狀的藝術家在一起,人們在廣告牌的不遠處的草地上野餐嬉笑。馮關很快從人群中站了起來,慢慢向山石旁的我走來,他的長髮和墨鏡使他這個寄生蟲與藝術家毫無二致。

“怎麼找到這兒了?”馮關摘下墨鏡有些奇怪地問。

“聽說,你在搞什麼行為藝術?”我望著不遠的藝術家們問。

“是。”馮關說,“我用買來的傢俱在自然中搭建一個園林,中間配以假山綠植,噴泉什麼的,這個園林還沒搭完,搭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