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深為感動,並互相囑咐要牢記在心。
我把尋人啟事登了一個月,每天傍晚買上一張報紙看看,那則啟事登在廣告版的一個夾縫中,不怎麼引人注目,像一個孤獨的人坐在角落裡。我每天都在期待意外的電話,可每回一接,都是意料中人。有一次,馮關還打來電話,也沒什麼事,瞎聊了半天,正當我們說話時,半截又一個電話進來,等馮關掛了機,我一查是個陌生的號碼,趕緊打過去,對方卻說我打錯了,過一會兒再打,對方卻永遠佔線。
這天的午餐會十分隆重,公司的同仁都西裝革履打扮得十分精神,去了隔壁黃金大廈的旋轉餐廳。由於這是一次行業內的很重要的聚會,各公司都非常重視,因此一進餐廳,立刻覺得人滿為患,人才濟濟。平時看得見的看不見的圈裡人全都來了,電視臺報社的人也來了。我由於特別餓,因此和幾個朋友一陣寒喧之後,就拿了一個大盤子去夾食物,弄了滿滿一盤,又給自己倒了一大扎啤酒,然後找一個角落慢慢吃。吃到一半,看到電視臺的一個著名小妞,扭著她那著名的屁股在採訪幾個老闆,後面還煞有介事跟了一個攝影。我來了興趣,端著盤子跟過去,想聽個究竟。幾個老闆在鏡頭前侃侃而談,頗有大人物的風采,我正伸著頭想往裡再擠一下,或許能搶下鏡頭,忽然在人聲嘈咂中,聽到“叮”的一聲響,那聲音特別清脆,從其它聲音中穿出來,直至我的心底。我立刻回過身來,眼光在人群中掃過去,足足一分鐘之後,我才看到一張長桌旁坐了兩個女人。
我十分詫異地走過去,面對我的那個女孩子十分年輕,她的臉上有兩個酒窩,鼻子有些俏皮地向上翹著,走到長桌前,側頭一看,於靜就坐在她對面。我不由自主的坐了下來,面對著於靜。剛才的那種聲音分明是湯匙碰在湯碗上的響聲,這種聲音我非常熟悉,它讓我想起遙遠的生活——那種充滿湯的香氣的小資產階級生活。
“我們又見面了。”我對於靜說。
於靜瞟了我一眼,微微地點點頭。
“我們總不會是同行吧?”我看看四周不相信地又說。
於靜轉過頭,根本不愛理人,什麼也沒說,只是把一勺沙拉送進口中。我看看她盤中色彩繽紛的沙拉暗暗想,林嵐原來確實愛吃這些古怪的蔬菜拼盤。
“我們為什麼不會是同行?”這時,旁邊那個年輕的女孩笑嘻嘻地問,她一笑起來特別好看。
“第一,這個行當裡男人居多,”我側過頭對著小女孩說,“第二,這個行當裡的女人沒你們倆這麼漂亮的,她們由於高智商全長得呲牙咧嘴的。”
年輕女孩一聽就哈哈大笑起來,露出兩顆尖尖的小虎牙,我又轉過頭對著於靜說,“哎,留張名片吧。”
於靜沒有回答,那個女孩馬上說,“真不巧,我們沒帶名片。”
這一招我早想到了,我馬上說,“那行,我把名片留給你們吧。”
那個女孩接過來,看了一眼,說,“喲,趙經理,幸會幸會呀,我叫桂小佳。”她說著主動伸出手和我握了一下,於靜在我們兩手交握的時刻,不易察覺地狠狠瞪了桂小佳一眼。不鹹不淡聊了十幾分鍾,於靜始終不說話,場面頗有些尷尬,過了一會兒,她推託要去別處轉轉就站了起來。這時我忽然問她,“於小姐,有一句話你聽說過嗎?它叫做:大部分人死於心碎。你知道它是從什麼地方來的嗎?”
於靜想了一下,終於開口說,“我知道,它是一首外國詩歌的題目。”
於靜說完挽著桂小佳向人群中走去。她們的個子幾乎一般高,都有一米六八左右。桂小佳稍矮一點。於靜穿著紫色的長裙,而桂小佳的長裙則是紅白大花的,她們肩並肩,手裡拿著紅酒向前走去。於靜的背影很瘦,似乎比林嵐還瘦,而桂小佳則明顯性感得多,這一對組合實在奇怪,我很納悶她們到底是做哪一行的?她們一齊並肩向前是什麼含義?
我們的湯匙(7)
不過,有一點我很肯定,於靜就是百分之百的林嵐。因為當年的林嵐充滿了小資情調,她的床頭總是堆滿各種詩集雜誌,那個題目就是她臨睡前讀詩時,我偶然看到,由於印象深刻而記了下來。
我看著她們走遠,迅速走到門口去查來賓登記,可是查來查去就是沒有於靜和桂小佳兩個人的名字。奇怪,那她們是怎麼進來的呢?因為一般這種會議沒有登記沒有請柬是進不來的,我想了一下,馬上知道自己可能又被小聰明耽誤或者讓她們給耍了,也許她們根本就不叫桂小佳和於靜。於是,我立刻回到大廳,但是她們倆當仁不讓地消失了。我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