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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部分

這樣的情況下,孤家寡人的宋澈必然會面臨不少困境。

宋鴻和宋沼皆有生母照拂,而且一個深受端親王恩寵,一個身後有當皇妃的姐姐,不說別的,起碼進出都有個照應。

宋澈卻不同。

他雖然是名正言順的端親王嫡子,毫無懸念地坐上了世子之位,而且深受太后與皇帝寵愛,可畢竟遠水救不了近火,家常過日子,很多事明裡暗裡都不是光靠個身份就能夠所向披靡的,威武尊貴如皇帝,倘若孤身在外失了照護,一樣也可能被狗咬。

所以再想想昨日在船賽上宋澈盯宋鴻的那眼神。就不難理解了。

而宋澈之所以會氣急敗壞地來尋她算帳,怪她搗了大亂,必然也跟宋鴻脫不了干係。

所以她就不信她祭出這招來。他世子大人還會不為所動。

宋澈抿緊嘴瞪著她沒動。

流銀看看徐瀅又看看他,轉眼跳起來指著徐瀅:“啊呸!我們世子會需要求你?你就別給自己長臉了!我們爺五歲開始習武,六歲開始啟蒙入學,八歲就能賦詩,十歲能拉弓,兵法三十六計樣樣嫻熟,四書五經門門精通。我們爺需要來請教你?你也太會給自己臉上貼金了吧!”

“原來讀了這麼多的書,”徐瀅嘖嘖聲望著宋澈,“既然四書五經門門精通。那麼不知道先生有沒有教過僉事大人‘君子坦蕩蕩漾,小人常慼慼’這句話?”

宋澈的臉又黑了黑。

流銀能跟在當今最受恩寵的親王世子身邊管理私務,肚子裡當然不可能沒幾兩墨水,乍聽這話他愣了一下。轉而他就破口大罵起來:“姓徐的你是不是活膩了!你竟敢說我們世子是小人?”

“我可沒說僉事大人是小人。”

“小人常慼慼不就是說愛計較——”

流銀說到這裡驀然掩了嘴去看宋澈。宋澈一張臉黑得已經可以媲美墨汗了!

徐瀅攤攤手,嘆了口氣。

宋澈揪住流銀衣襟將他拎開,“限你一刻鐘內把屋子迴歸原樣!”說完他又走到徐瀅面前,一拳捶在桌子上:“有話快說,有屁快放!”

徐瀅聳聳肩,“我口渴,說不出來。”

宋澈眼刀甩過來噌噌地扎向她:“難不成還要本官倒茶給你!”

“下官是為大人排憂解難,順手倒杯茶給我。又何必斤斤計較?”

宋澈深吸了一口氣,猛地伸手來掐她脖子。

掐死他就好了。掐死她這個世界就安靜了!就再也不會有人給他搗亂了!

可是她話還沒說完呢,她居然連端親王的心思和他如今的處境都猜得到,誰知道她還有什麼要說?她要是死了他豈不是也聽不到了?——算了,他那狗嘴裡能吐出什麼象牙?八成是故弄玄虛,他怎麼可能會蠢到去信他的鬼話?

這麼想著他手上就又用了力。

可是他這些日子一直呆在端親王身邊,端親王又對他十分袒護,說不定他真的掌握了什麼秘密呢?他自己平時跟端親王一天說不上三句話,這小子卻知道這麼多,可見端親王對她比對他這個親生兒子還要好。

算了算了,要不乾脆等他說出來之後再掐死他,不就是倒個茶嘛!當年勾踐還臥薪嚐膽呢。

於是伸出去的手又驀地收了回來,瞪了眼她,他走到桌邊倒了杯茶,咚地擺到她面前。

“這個茶色不亮啊,都第幾泡了!”徐瀅摸摸脖子,咬牙瞅了一眼,開啟他架在桌上的扇子邊搖邊說道。

他那點變化她怎麼會沒看清楚?既是委屈求全了,那何妨又再委屈一點?小兔崽子,竟敢跟她下毒手!

後頭幫著流銀一起收拾的侍衛們簡直連汗毛都豎起來了!這個徐鏞一定不是凡人,他究竟是怎麼做到幾次三番惹毛了宋澈後安然無恙活到現在的?說出來好讓大家膜拜膜拜啊!

“不喝拉倒!”

宋澈把茶潑了。

徐瀅既不催他也不逼他,只波瀾不驚地坐在他的公案後拿他的扇子扇風,一面揚唇冷覷著他。

宋澈瞪了她半晌,忍了又忍,最後吼來商虎:“泡茶!”

商虎麻溜地去了。

噴香的一壺大紅袍被端過來,又沏滿了一隻雨過天青的薄胎官窯的杯子。

徐瀅擲了扇子,揭開碗蓋嗅了嗅茶香,這才放到一邊,望著對面的他說道:“早這麼樣多省事兒。”

宋澈又瞪過來。

她復又抖開扇子,斜覷著他說道:“聽說閩州天心岩的那棵大紅袍乃是當世茶質最好的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