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客戶遍天下,都是些大名鼎鼎的人物,我不屑於給這些小年輕娃娃打電話。他們錯過我給他們的好機會,那他們活該!”每次湯姆在電話上被人武斷地拒絕後(這種時候很少),他就這樣來寬慰自己。“記住,我們給他們的只是機會,他們要努力,才能使機會變成現實。面試不是工作。”他說負責倫敦業務的同事斯蒂汶和他的助手柯瑪珥,對應聘者如同對義大利通心粉一樣,一抓一大把,往牆上一扔,哪一根通心粉粘在牆上,哪一根就行!“我不會讓通心粉粘牆上去的。要粘,我給他們提供一堵牆,自己粘去!”
湯姆打電話時,我就站在他旁邊聽。他直截了當,絲毫不含糊,而且由於懂那麼多的專業術語、操作技能並認識那麼多華爾街的老熟人,每次他電話打完後,總是喜笑顏開,彷彿和一位許久不見的老朋友偶然相遇聊了一陣愉快的天,但同時也忘記了打電話的目的:對方願意考慮新的銀行、新的機會嗎?
公司的規矩2
我在工作最初的三個月,一直與湯姆合作,我們完成了兩個專案,這兩個客戶與兩個應聘者雖然都是我找到的,可他們都曾與湯姆聊過大天而沒聊到“正事”上。但因為他們對湯姆的印象好,使他們對我的印象也好――一旦得知我是舒利文公司的,他們都向我問起“那老頭”。
我和湯姆搭檔的時候,我也與組裡其他成員搭檔,向他們學習不同的工作方法,力爭得到更多人的認同。我和米切爾的合作最多,曾經最多一次我們有二十二名選拔人在高聖全球進行面試,但後來終因高聖門檻太高,米切爾不夠耐心,我又經驗不足,沒能成功地完成一個專案。但高聖的眾多僱員以後卻因此成了我的朋友,當我羽毛豐滿能獨立完成專案時,這家頭號跨國投資銀行,就成為我最好的客戶,哪怕是2003年的今天,股市如此下滑,公司需要高手時,他們不少經理首先想到的,仍然是我!
由於工作的性質,華爾街每一個具有特殊才幹的人都有可能成為我們相互競爭的物件,其結果是誰擁有最優秀的人才與客戶,誰就擁有最大的潛在收入。可以想象,如果我們辦公室每天不充滿火藥味,倒是一件怪事。我那時還沒把這些問題看清楚。首先,我還在試用期間,我的職稱是“研究助手”(researcher),我沒有資格分紅。但是如果我能“協助”一位資深諮詢者(executive
recruiter)完成一個專案,資深諮詢者可以“酌情處理”,視我的貢獻而“自由決定”是否給一點“物質鼓勵”。哪怕我得不到金錢鼓勵,但我的能力會被公司考慮,從而縮短我的培訓期,這樣我就可以獨立完成專案,收入就會源源不斷。
我拼命地學習和工作。我每天用兩個小時從美國各大報紙和財經刊物上,剪下在美國政界和金融界有影響的人物和所有我認為重要的資訊,因為我們被不斷地告知,今天的全球戰爭已經改變了方式:今天的經濟戰爭是人才戰爭。我將這些資訊分門別類地貼上起來,建立小檔案,一邊豐富自己對美國的另類知識,一方面培養對資訊的靈敏。我一心想能在一年內,而不是公司規定的兩年內,就能獨立辦事。我太急了,雖然我可以為工作發瘋發狂,但那還不夠,我還得跌跤。跌一次,才能往前衝刺一次。我後來發現,跌跤是學會職場道理和辦公室行為的最佳方式,吃一塹長一智,為自己設定一套牢固的防護系統,才能不在華爾街的辦公室政治面前敗下陣來。我真的感謝自己能一路跌來,特別是因我“好大喜功”而跌的第一跤。如果一個人想將天下之功都歸於己的話,一定“吃不了兜著走”,要壞事的。
那是我上班後的第六個星期,一天,我在為亞洲市場尋找一位資深外匯交易員時,偶然與李曼兄弟龍頭債券的後起之秀哈利森通上電話,他的英文十分動聽,一口標準的倫敦腔,我告訴他我小時候學英文聽靈格風,就是因為這倫敦腔讓我著迷英語和英語世界的。這是真的。也許是因為這個原因吧,他對我印象十分好,聊了好幾分鐘後,他告訴我他們也正在找人,他的老闆戴維森是澳洲人,特別誠懇,只要我如此真誠地向他講明我們公司的長項,我們工作的方式與能力,就能獲得他的信任並得到這個專案。
“我們正為找不到合適的人犯愁,香港當地的獵頭公司,獵到的人跟他們一樣:無敬業與責任心。”他讓我等五分鐘打電話過去,他先給他的老闆通通氣。
五分鐘後,我心跳著將電話搖通。果然;他的老闆戴維森接的電話,他簡單地問了一下我的背景與公司,便直言道:“我們沒見過面;照理,我不應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