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胺話出,屋內沉寂下來,心提了起來。
國公爺看著鳳胺,神色未見太大波動,喜怒不明,淡淡開口,“我老了,耳朵不好使了,你剛才說什麼?我沒聽清楚。現在,再說一遍給我聽!”
國公爺那不見絲毫怒色的語氣,卻讓鳳胺緊張不已,手心冒汗,畏懼,卻不敢退縮,也不願意退,抬首看著國公爺,正色道,“鳳家不穩,外面流言等於是雪上加霜。對鳳家是,對藺芊墨也是。鳳璟出事兒,她已有些扛不住,若是再每日聽那些刀子般的非議,她肯定會承受不住。所以,她實在不宜再留在京城,讓她暫時的離開是對鳳家好,也是對她好。”
鳳胺說的頭頭是道,也自認非常有道理。他這不是薄情,只是從大局出發,做出對大家都好的決定罷了!
國公爺聽了,靠在床頭,未看鳳胺,轉頭對著鳳老夫人道,“你還記得兩年前,藺芊墨在宮中出事兒後,藺家眾人的反應嗎?”
鳳老夫人點頭,心情沉重,“記得,那時你跟我說過!”
“藺芊墨的叔父,想殺了她,保得藺家安,自己安!藺恆這個為父的當時也是同樣的想法。其他血親之人,亦是!什麼是避禍就福,什麼是你死我安。藺家當時把親情冷漠,人性自私表現出了極致。當時我還曾說過藺昦教子失敗,家教不嚴。而現在…。”
國公爺看著鳳胺,神色越發沉厚,“這一幕跟當時,是何其的相似。家人臨危,我鳳霆的子孫,跟藺家的反應一般無二。這對我是何等的諷刺,鳳家人亦是如此,我有什麼資格去嘆息藺昦!”
鳳老夫人聽完,不為鳳胺等人辯解,更不維護,因為他們確實錯了。也不去安慰國公爺,因為國公爺從來不需要那無用的勸慰。伸手拿過手邊的柺杖,站起,走到鳳胺身邊,手抬,柺杖落,用盡力氣,重重落在鳳胺背上。
那沉厚的聲音,令張氏,江氏都變了臉。
背上鈍鈍的痛意,鳳胺嘴巴抿起,忍痛!
“母親…”江氏剛開口,鳳老夫人對著鳳胺又是一柺杖。這一下,打的江氏張嘴,卻不敢再開口。
鳳老夫人看著鳳胺,目光沉沉,“跪下!”
“娘…。”
“跪、下。”一字一頓,沉沉,厚厚!
鳳胺垂首,屈膝,在鳳老夫人跟前跪下。張氏,江氏猶豫了一下,也隨著跪了下來。
“齊嬤嬤!”
“老奴在!”
“去把各院的主子都叫來。除了郡王妃哪裡!”
“是!”齊嬤嬤領命,疾步離開。
跪在地上的幾人,卻均是變了臉色。一會兒小輩人過來,看到他們這副樣子…。她們顏面往哪裡擺放?
“母親,其實,剛才我們就是說說,若是您和父親覺得不合適,那就當我沒剛才的話沒說過就好。”江氏看著鳳老夫人,為自己的顏面,開始迂迴。
鳳老夫人看了她一眼,長久積攢出的威勢,傾瀉而出,凌厲森然,“口不對心的話少言,在我面前無需這套,我費耳朵,你費唇舌,太多餘。”
江氏聽了,表情僵硬。
“若是你覺得丟面,你可以不用跪。”
話出,幾人神色不定。
“蘇子!”
鳳老夫人話落,蘇子閃身出現在眼前,“屬下在!”
“送江氏回江家!”
老夫人話出,張氏徹底沉默了,江氏臉色瞬時大變,“母親,兒媳知錯!”
老夫人沒說話!
“母親…”江氏還欲說什麼。被鳳胺打斷。
“別說了!”
屋內,徹底沉寂了下來。
未等多久,鳳家孫子輩的人陸續到來。鳳宣,鳳騰,蕭蕘兒也隨著來到,看到屋內的情景,神色各異,可看到坐在床上的國公爺,眾人低頭,一致沉默。
片刻,人到齊,鳳老夫人看著他們,不繞圈,直入主題,“外面關於郡王妃的事兒,你們可都知道了?”
“是!”
“有什麼想法?”
眾人沉默!
“鳳家家規可還記得?”
“記得!”
“說!”
“榮辱與共,風雨同舟,共同進退!”
“說的很好!”鳳老夫人沉沉道,“除卻背棄鳳家者,除卻屢教不化,非作死者不給於絕對的維護之外。其他,但凡進了我鳳家門,福同享,難同當,危難之前,我們絕不放棄任何一個,也絕不隨意推出任何一個。這是老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