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
三皇子府
花園之內,百花綻放,青蔓妖嬈,華美靜謐!
月光之下,一人滿身銀光,抬首靜觀星月,慵懶閒適!
迷濛的月光照亮,那翩若驚鴻的面容,一身的魅惑邪肆。
面若白玉,眉若飛劍,鼻若懸膽!
一頭黑髮隨風飛揚,一身紅衣肆意張揚。
酒壺手中握,青絲杯邊繞,別樣悱惻。
濃墨重彩,驚心,驚豔,堪可入畫!
暗處的凜一,看著眼前的景象,腳步微微一頓,停滯片刻,才提腳,輕步上前。跟眼前人,距三步之處,停下,垂首,開口,“殿下!”
然,月下之人,不知道是被這華美的月色晃了眼?還是被那壺中的美酒迷了心?對於護衛的喚聲,充耳不聞。望月品酒,姿態如舊。
凜一亦是垂首,靜默,不再開口。
靜默,良久…。
“說吧!”聲音清清淡淡,透著一股漫不經心的懶散。只是熟悉的人都知道,你要是因此敢大意輕疏,那就離死不遠了…。
凜一在赫連珏的身邊待了十年有餘,自然深諳這位主子的性情。既,赫連珏開口,凜一毫不敢遲疑,亦絲毫不隱瞞,如實稟報道,“郡主愛慕殿下成痴,貪妄得到殿下垂憐。既,在皇上大壽之上,罔顧皇上疼惜。膽大妄為,不惜用計謀算殿下。怎奈,天不遂人願,郡主計謀未逞,卻反被刺。傷己不說,還累及知道她謀算,卻沒能阻攔得了的皇上,在救她的時候受傷。也讓殿下受到了不小的驚嚇。致使殿下在皇上大壽後,就一直待在府中靜養…。”
凜一說完,抬眸,看了一眼赫連珏,又慢慢垂下頭來,道,“這就是今天京城之中,忽然流傳開來的全部…。”
“哈哈哈…。”
凜一話未說完,清朗的笑聲響至耳邊。
赫連珏笑的不能自抑,一張俊美的面容都染上一層醉人的緋色,更添一抹風情,陰魅!
凜一卻聽得心頭髮緊,笑聲裡無笑意,有的只有陰戾。
好一會兒,笑聲停下。赫連珏轉頭,一雙和賢妃相同的鳳眸,帶著一絲趣味,滿滿的邪嗜,看向凜一,“原來,父皇是愛民如子的仁慈帝王?”
凜一聽了,垂眸,沉默!因為這種帶著諷刺,自嘲,大不敬的違逆之言,而他也不能回答。
赫連珏也不需要他的回答。繼續道,“這麼說來,本殿下也一夕之間,變成備受那痴傻郡主殘害的芊芊弱者了?”
凜一隱晦道,“京城眾人,對郡主表示萬分唾棄。”
赫連珏聽了又是一通大笑,“真是太有趣了!哈哈哈…。沒想到一貫冷硬,自詡剛正的藺昦,竟然也能使出這樣不要臉的賤術!還真是令本殿大開眼界,刮目相看呀!”
笑過,赫連珏輕撫著酒盅,嘴角笑意殘留,眼底閃爍不明暗光,“流言出來後,藺昦都做了什麼?”
“左相表示萬分驚駭。當即就去了天牢,對著天牢裡已奄奄一息的行刺者進行了詢問。直到確定了流言為實後,帶著萬分震撼,痛心疾首的表情。即刻去了宮裡向皇上謝罪,當時左相太過心痛,慚愧,請罪的時候幾度哽咽,連不配為官的話都說了出來。”凜一幾乎用說書的語氣,平板的陳述著已扭曲的事實。
赫連珏聽了,揚眉,“然後呢?父皇可准奏了?”
“皇上言;左相心情他可以理解,但是,大瀚不能沒有左相。然後安撫了一番。才派人把感動的無以加復,又搖搖欲墜,幾乎暈厥過去的左相大人送回了。”
赫連珏聽了,嘴角又揚了起來,把玩著手中的酒杯,問,“那傻子呢?”
“左相沒提,皇上也沒問。不過,左相府那邊已經傳出,郡主傷了身體,左相欲把她送往一處清淨的地方靜養。”
聞言,赫連珏嗤笑一聲,隨手丟掉手裡的酒杯,隨意在身後軟榻上躺下,不再開口。
凜一靜默站在一旁。
君是明君,臣是忠臣,殿下亦無辜,只有那痴傻的郡主不負所望,終是自食惡果。這,就是一場刺殺後的最終結果。
雖然,事實真相是什麼?君清,臣明!不過,沒有人會反駁,亦絕不會有人去澄清。
因為,事實真相是什麼從來不重要。重要的是,這天下悠悠之口所言,都將會是對皇上的讚美。還有,對那傻子郡主的唾棄。
而,所有的一切,也將會以藺芊墨永遠的消失,而結束,隱沒,不會再被提起。
只是…。凜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