臺階都沒有落下,付出了艱辛的努力。
賈朝軒最大的特點,是關心下屬,凡是跟他幹過的幹部,無不以我是賈市長的人自居,機關幹部大多都知道跟賈市長幹活不白乾,賈市長這個人知道下面人苦,有什麼好處從來不忘了大家 ,所以在機關幹部中,賈朝軒要比李為民有人緣。賈朝軒認為,只要下面基礎牢,上面再有人拽,則仕途之路光明無限。
賈朝軒回到東州先向王元章彙報了花博會申報的情況,又向肖鴻林彙報了香港之行港商有意投資北京花園之事,賈朝軒從這黨政一把手的神態中並未發現什麼異樣,心裡平靜了許多。看來省裡這次考察不過是例行公事,並沒有什麼特殊情況,在東州更沒有掀起什麼軒然大波。
賈朝軒回到了自己久違了的辦公室,愜意地坐在高背皮椅上,點上一支菸正想著心事,秘書顧懷遠進來了。
“賈市長,剛才你去肖鴻林市長辦公室時,陳富忠打來電話,說一會兒過來。”賈朝軒心想,“剛和這小子分手,又來幹什麼?”
“他沒說什麼事?”
“沒有。”
兩個人正說著話,有人敲門,顧懷遠開門一看,正是陳富忠。陳富忠的表情略顯緊張,與顧懷遠打了招呼後,很快就閃進了賈朝軒的辦公室。
顧懷遠覺得陳富忠有點不對勁,像是出了什麼事,但又猜不到是什麼事。搖搖頭走出辦公室去秘書一處取檔案去了。
賈朝軒見陳富忠滿臉堆笑地走進來不太對勁兒,就問:“富忠,出了什麼事了?”
陳富忠謙卑地從皮包裡拿出一把鑰匙說:“大哥,肖偉在瓊水湖畔開發了一片別墅,請法國設計師設計的,建的真他媽好,我給你弄了一棟,這是鑰匙,早就想給你,你老不在家。”
賈朝軒接過鑰匙掂了掂,說:“不光這事吧?”
陳富忠心虛地說:“大哥,從香港回來我才知道,敢情,段玉芬被人殺了,還有辦公室主任,叫劉可心。”
“富忠,我回來後,鄧大海就跟我說了,據說,手段極其殘忍,老弟,這事不會與你有什麼關係吧?”賈朝軒隱隱約約地覺得陳富忠是為此事而來的。
“大哥說哪兒的話?咱現在有頭有臉的,哪能幹這種下三爛的事?只是段玉芬當時貸款確實為難過我,公安局找我瞭解點情況也很正常,只是刑警支隊的石存山憑啥老監視我呀?整幾個便衣警察跟他媽的特務似的,老在我家和北都大廈晃。”
“你怎麼知道石存山派人監視你?”賈朝軒冷冷地問。
“大哥,老弟是在江湖上闖過來的人,哪條道上沒有朋友?”
“富忠,你說實話,段玉芬的死確實與你沒有關係?”賈朝軒目光如炬地看著陳富忠問。
“大哥,不做虧心事,不怕鬼叫門,我你都不信了?”陳富忠鎮靜地說。
“富忠,段玉芬擋了你的財路,我怕你手下的人又犯老毛病,平時對海志強他們管得嚴點,那小子不是個省油的燈。”
“放心吧,大哥,海志強沒有我的話,什麼事也不敢做。”
“富忠,既然什麼事也沒有,公安局找麻煩也不怕,什麼時候我請鄧大海吃頓飯說說。”
“太好了,大哥,北都集團在東州也是數一數二的民營企業,公安局老找麻煩,影響咱企業形象啊!”
陳富忠走後,賈朝軒的心頭蒙上了一層陰雲。他有預感,段玉芬、劉可心遇害一定與陳富忠有關,只是公安局還沒有拿到證據而已。要不是為了多弄幾個錢,自己怎麼能和這個下三爛攪和在一起,如果不受賄就可以財源滾滾,誰會冒丟官下獄的危險。
世界上任何一個像東州這麼大城市的市長,只有中國的市長是窮光蛋。一個月工資不到三千元,最可笑的是,不靠制度規範官員的行為,而是靠覺悟,市場經濟了,覺悟還值錢嗎?
賈朝軒無限悵惘地吸了一口煙,一點點地噴著菸圈,菸圈越來越大,漸而消失無形,賈朝軒覺得自己就在一個無形的圈子裡,這個圈子裡有一種場,像磁石一樣吸著自己,無力擺脫,只好隨著磁場轉,越轉越小,深度近視鏡後面,一雙疲憊的雙眼緊緊地閉上,房間裡傳出了呼嚕聲……
32、憐香惜玉
夜深了,黑水河在月光的映照下從它那寬闊柔軟的胸懷裡舒出一口氣,於是忘記了一天的暑熱和煩惱,它像一位慈祥的母親,對兩岸所發生的一切都給予諒解和寬恕,它靜靜地展開肢體,彷彿要準備入睡了。
海志強把賓士車停在陳富忠的別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