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自然的、可尊重的差別,而是基於最可憎的差別,即宗教的偏見及政治的偏見。這種差別最能助長壓迫階級的傲慢及被壓迫階級的憎惡與憤怒,使得同國居民間相互懷抱的敵意,大於異國人民間相互懷抱的敵意。假使愛爾蘭不歸併於英國,其居民在今後數十數百年間,也許還不會把自己看做同國的人民。
在美洲各殖民地,從無專橫貴族存在。但就是它們,如與英國合併,在幸福與安定方面,亦會增益不淺。至少,它們可由此免去在小民主政體下必然會發生的互仇和兇惡的黨爭,那黨爭往往分裂人民間的感情,並擾亂政府的安定。如果美洲完全與英國脫離關係——這脫離,非由這種合併加以防止,是很容易發生的——那黨爭一定會比以前兇暴十倍。在目前的擾亂開始以前,母國的強壓力,常能抑制黨爭,使其不超過暴行及侮辱的範圍。設無此強壓力,恐怕不久就要訴諸暴力而演成流血慘劇了。隸於一個統一政府下的黨派的精神,在一切大國,通常都是橫溢於帝國的中心,在僻遠地方,則較為冷淡。與首都隔遠了,即與黨爭和野心的主要遊渦隔遠了,這樣,對於各敵對黨派的見解,一定會採取比較超然的態度,對於各黨派的行動,一定會採取比較公正不偏的旁觀態度。以目前而論,在蘇格蘭的黨爭,不象英格蘭的黨爭那麼激切;如果合併實現後,在愛爾蘭的黨爭,大概會比蘇格蘭更為緩和;至於美洲各殖民地,則大概不久會出現那為英帝國任何屬地所未曾見的和諧團結景象。固然,合併實現之後,愛爾蘭及美洲各殖民地不免會受到重於現在的賦稅負擔,但如能勤勉地忠實地把國家收入用於償還公債,不久,英國國家收入,就會縮減至足夠維持平時設施的程度,而現在大部分的賦稅,當不致繼續徵收下去。
東印度公司獲得的領土,無疑是屬於國王的權利,也就是屬於英國國家與人民的權利。那些領土,我們可使其成為另一個收入源泉,這源泉可能比上述各源泉還要來得豐富。與英國比較,據說,那些地方更豐饒,更廣大,而就土地面積大小的比例說,地方更富裕,人口更稠密。要從那裡抽取一大收入,大概不必另徵新稅,那裡的賦稅,已經徵到十足的程度,甚至超過十足程度以上。比較妥當的辦法,與其增加那些不幸人民的負擔,無寧減低其負擔;與其設新稅以裕收入,無寧阻止大部分已收到的賦稅的濫用與中飽。
假若英國無法由上述各源泉,取得很大的增多的收入,那末,可採用的唯一辦法,就是減少費用。英國在徵稅方法上,在國家收入的開支方法上,無疑尚有改良餘地,不過,與其他鄰國比較,至少不算不經濟。英國平時的國防軍事裝置,較之勢均力敵的歐洲任何國家,更為適中,所以想在這個專案上節省費用,似乎不可能。在目下的擾亂開始以前,英國花在美洲各殖民地的平時建設費,為數浩大,如果不能由這些殖民地取得何等收入,這項費用,無疑應該完全節省。不過,這些殖民地平時的經常費雖再大,和英國為防禦它們作戰所耗費的比較,卻是微乎其微。前面說過,英國完全為保障殖民地而發生的最近戰爭,所費在九千萬鎊以上。主要為保障殖民地的1739年西班牙戰爭,及由此次戰爭結果惹起的法蘭西戰爭,所費在四千萬鎊以上;這項費用的大部分,當然應由各殖民地負擔。在這兩次戰爭上,英國為各殖民地所費了的,大大超過前一次戰爭開始以前英國所負公債總額兩倍以上。如果沒有這幾次戰爭,當時的公債,有可能完全償還,或者已實際完全償還了也說不定。如果不是為了這些殖民地,前一次戰爭,也許不致發生;後一次戰爭,則一定不會發生。英國支出了這麼大的費用,就因為它認為這些殖民地是它的省份的緣故。然而,對於維持帝國,既未提供財力,又未提供武力的地方,決不能視為省份。它也許可以算是附屬於帝國的一種壯麗華美的裝飾吧。但帝國如果不能支援這裝飾的費用,早就應當把它放棄;如果不能按照其支出的比例而增加收入,至少應當量入為出。要是各殖民地儘管拒絕納稅,卻仍視為英帝國的省份,那將來防禦殖民地的戰爭,恐怕不免還要耗去英國以前幾次戰爭那麼多的費用。百餘年來,英國統治者曾以我國在大西洋西岸保有一個巨大帝國的想象,使人民引為快慰。然而這一個帝國,迄今仍只存在於想象中。不是帝國,只是建立帝國的計劃,不是金礦,只是開發金礦的計劃。這計劃,在過去以至現在,已使英國耗費得太多了,設今後仍同樣繼續下去,將來費用一定極其浩大,而且,還收不到一點利潤。因為,前面說過,殖民地貿易獨佔的結果,於人民大眾是有損無益的。現在,我國統治者該實現自己一向所耽迷以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