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焉夢目光轉向樓梯口。
白袍公子步入樓堂,他不知什麼時候手裡已多了一把摺扇,大冷天裡拿打扇子本該是不自然的,但扇子在他手中卻沒有一點不自然,反而增添了他幾分儒雅*令人望之,立生景然慕然之感。出於來而不往非禮也的限性,焉夢也點頭示意。
這時,素花送上來了,一共是十樣。
更令人驚訝的是,十樣素菜分別擺在十種花簇之中。
素花酒樓就因有這些“素花”而生意特別的火紅。花幾十兩銀子,叫一桌素花宴,就是光看不吃也值得。
任焉夢卻不在乎,抓起筷子。張嘴就吃,他邊吃,邊歪著頭在想:“這裡的主人真怪,給客人吃的東西幹嘛做誇,這古里古怪的樣子?”
這麼漂亮的花,落在一張極不乾淨的貪婪的髒嘴中,豈不可惜?
侍在一旁的店夥計雖然沒有白袍公子這種想法,但卻被任焉夢的吃相怔住了。凡是到素花酒樓吃素花宴的食客,沒有不在進食前好好欣賞一下素花的。
店夥計愣了一下之後,忙揭開了送上來的酒罈壇蓋。給任焉夢倒了一盤酒。
白袍公子目芒一閃:想不到這小小素花樓,居然有京師駱家酒坊特釀的“貴紀青”!
“媽的,那混小子是誰?”樓堂裡突然響起了怒喝聲,“大爺們先到,為何先給那小子上素花宴?”怒喝聲來至南隅樓欄旁一張雅桌。
喊話的是他們老大紅臉漢霹雷刀薛亞重。
薛亞重有資格喲喝,所以他吆喝了。
然而,沒有人理睬他的喲喝。不理睬他的眩喝,便是對關東四刀客的輕蔑與侮辱!
“冬!”他一巴掌拍在桌面上,桌上的茶壺和酒盅蹦起半尺多高。
說此話的人正是那位白袍公子。
寂靜中,任焉夢突然搶起頭,目光瞧著白袍公子,嚥下塞在口的素菜,甕聲甕氣地道:“不錯,你這話很有道理。”薛亞重的臉變成了豬肝色,手背背上凸起的青筋開始急劇地跳動。
未等他發作,肖逸風早已按撩不住。霍地站起身搶到了白袍公子桌前,厲聲喝道:“你小子是什麼東西,竟敢教訓咱爺們?”
白袍公子並不動氣,但收志了笑容,用一種長輩教訓晚輩的口氣道:“這世上的糾紛和很多的災難,全都是由口舌而來,所以古人云:‘非禮不主,沉默是金’,你最好少說話,若一定要說話時,也要記得有禮貌。”
“說得好!”任焉夢吃喝中大聲喝彩,酒飯噴嘴而出。“媽的!”肖逸風罵聲出口,二指如同閃電,戳向了白袍公子雙目。
他要將白袍公子逼離座位,然後用掌刀,把白袍公子劈倒在樓堂的木板上。
樓堂酒客中已有人驚撥出口。
若真壞了白袍公子兩上招兒,素花酒樓蘇老闆的臉也不好往哪擱。然而,就在他“住”字剛出口這時,白袍公子突然抓起了擱在桌上的摺扇。
肖逸風的頭往後仰著,上身也往後傾斜,由於這個斜度。
肖逸風咽喉被折主扇抵得發病,眼裡流出了淚水,眼皮不住地眨動。
十分乞求的口氣,似在求白袍公子扇下留情。肖逸風的臉色變得灰白。
這一招之中,他已知道他的刀快,白袍公子的摺扇比他的刀更快。
肖逸風的臉變得更加蒼白。
任焉夢的話無異是要肖逸風取消“快刀”這個綽號,肖逸風取消了快刀這綽號,關東四刀客還如何在江湖上混?這小子真是欺人太甚!
肖逸風縮回有手,扭轉身像是要回到南隅的座位上去!他剛轉身,卻又猛然返回來,一掌劈向白袍公子。
他惱差成怒,使出的已是看家絕招“回頭斬”!如果白袍公子這次還想後發先至,以摺扇來戳他的咽。他定叫白袍公子折臂斷腕。
他並非狂妄,他確實有這份能耐,並東四刀客決不是什麼徒有虛名之輩。但,他這次不是用摺扇去戳肖逸風的咽喉,而是搶手迎著肖逸風的刀掌,展開了手中的摺扇。
一幅盛開的桃花畫面映入了肖逸風眼簾。
然而,掌沒有劈下去。肖逸風的目光落在了扇面的右下角處。
肖逸眼裡露出諒異之光。白袍公子瞧著他在笑。
薛亞重臉色變得異樣凝重,嘴唇抿得緊緊的。
莊乙丙沉著臉站起,走向任焉夢。
薛亞重滿險冰屑,沒有說話。這糾紛原本就是為這小混小子而引起來的,說什麼也得教訓這混小子一下,為‘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