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名大會侍衛守立在祭臺與靈棚前。
但與剛才祭會熱鬧的場景相比,坪場此刻已是冷清怕人。
凌霄宮正殿。
雲圓道長雖已頂替了沈少球,但沈少球今夜仍以大會主持人的身份留在了天子殿。
明天,沈少球將如保向武林群豪交待圓光法事的事?
今夜會不會再有意外的事發生?
六人都在想同樣的問題,卻無人敢貿然開口。
右院裡屋。掛單房。
餘雙仁站在他的身旁,也注目望著天空。
天空除了時隱時現的月兒,便是一片深不見底的天宇,什麼看不到。
餘雙仁對任焉夢的痴態,有些感到困惑。
他雖不完全知道任焉夢的身世,但他知道他是個瘋婆的兒子,生下來就是痴兒,眼睛正是宮主在利用而且打算犧牲的棋子。
他有著任焉夢類似的經歷,也拿不準宮主是否也在利用他,因此他對任焉夢有種特殊的同病相憐的情感。
他靜靜地看著任焉夢。
任焉夢頭髮蓬散,但五官十分端正,明眸皓齒,兩道劍眉入鬢,眉宇透出一團英氣,嘴唇抿起腮幫上露出兩個酒窩。更添幾分溫柔,若好好打扮一下,真還是個美男子!
他悚然一驚,牢牢盯住了任焉夢的眸子。
他似乎感覺到什麼,卻又捕捉不到感覺。
任焉夢向空中伸出手,站了起來。
任焉夢卻喃喃地道:“娘……娘沒有死……我聽到她在我,娘在喊我……”
兩顆心都在急劇地跳動。
兩個靈魂都在顫慄。
餘雙仁立即從夢幻中驚醒。他怎麼啦?
任焉夢把手再次伸向空中:“師傅,你不要走……我要見你……”
任焉夢道:“師傅,我知道你就在這裡……就在這附近。”
任焉夢驀地轉過身,面對著餘雙仁,一雙清澈明亮如水的眸子,直盯著他。
此時,空中露出了明月。
餘雙仁怔住了。
“帶我去見他!”任焉夢發瘋似地撲了過來,想抓住他。
他急忙後退躲閃。
他覺得自己柔韌的胸脯被一雙手撞上了,一股暖流剎時箍住了他。
任焉夢這一撞,從夢幻中撞醒,也愣傻了眼。
餘雙仁原來是個女子!
她只覺得熱血湧上了頭頂,心在撲騰騰地跳。
時間不存在了,明月也墜落到了窗戶之下。
當他靠近時,她整個身子幾乎全都酥軟了,她依靠著身後的桌子才沒癱倒下去。
她急忙截住他的話道:“不錯,我是個女人,但這個秘密不能讓任何人知道。”
他翹著嘴道:“為什麼老是什麼事都要保守秘密,都不能讓人知道?”
他深吸口氣,迅即鎮定下來。
任焉夢垂下手,嘆口氣道:“為什麼圓光圖上出現的會是沈大官人的畫像?真是奇怪,難道姚星華大俠真是他殺的?不對,應該不對,也許他和我一樣,都是冤枉的。”
她走過去道:“你該休息了。這些事用不著你去想。”
她用溫柔的目光,瞧著他道:“你休息吧,明天我會告訴你該怎麼辦?”
“嗯。”他點點頭,走到床邊抱著短刀和衣睡下。
房門傳出任焉夢的嘆息聲:“唉,要早早到岳陽樓參加賽刀會,交出這刀就完事了。”
餘雙仁愣了愣,抬步就走。
她繞出右院,逾牆出得宮外,身形一閃,人影翩躚,似翦風飛燕向千手庵奔去。
任焉夢已認破她女兒之身,又已覺穿到師傅就在這裡,稍有不慎便會釀成大禍。
事關重大,她不能不向宮主稟告。
因為他們知道大會對徐大川三人的特殊優待,實際是是一種保護性措施。把他們軟禁起來,以防不測。
孟黑白在房內燈光下,正專心地用苞谷喂著他兩隻心愛的猴子。
徐大川皺著眉,坐房中吃悶酒。
“徐旋主。”黃袈裟和尚在門外施禮道:“緣塵大師請你去凌霄宮敘話。”
徐大川跟在黃袈裟和尚身後,鼻子裡—發出一聲鄙夷不屑的冷哼。
他發現在房間外的左右角落裡,貼牆站著黃衣褂侍衛,院落的花叢、林蔭之中,也有人影在晃動。
出寺後,黃袈裟和尚沒再說話,只是埋著頭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