麗姿不懂“仙女姐姐”的含義,她眨著澄淨的眸子對夏彤笑,夏彤扶起她的纖臂帶她站直身,此時一陣寒風飄來,又一場冬雪。
晶瑩的雪花從高空盤旋的落下,麗姿抬起眸,有那麼三兩片雪花落在了她蟬翼般的睫毛上,她望著那雪花紛飛的湛藍天空,問,“這是什麼?”
單薄微涼的身體襲來一陣暖意,夏彤正給她披著厚實溫暖的羊絨披肩,她笑著答,“這是…天使的眼淚…”
天使的眼淚嗎?
麗姿伸出素白的小手,有一片雪花飄落到她的指尖上,她將雪花送到唇瓣品嚐,她疑惑,“眼淚…為什麼…不苦?”
這句話令夏彤美麗的瞳眸裡流淌出月光一般的清涼和感傷,鼻尖泛起酸澀,眸裡有溫熱的液體要急速落下,但她的香肩上橫上一隻大掌。
林澤少細緻的拂落她肩頭的雪花,輕柔拿捏了兩下,然後將掌裡撐起的傘遞到她的小手上。
夏彤接過,他退到後方。
接受了心愛男人無言的安慰,夏彤收斂住悲傷,她扯出明媚的笑意,“天使受神的庇佑,所以不苦。就像…如果姿姿願意哭一回,你心裡也不會再苦。”
麗姿茫然呆滯的站著,她蒼白的小臉蛋在這銀裝素裹的世界裡越發晶瑩,剔透,此時,“麗姿!”楚函從遠處跑了過來。
許是感覺到男人的慌張和暴躁,麗姿嚇的縮著肩膀躲到了夏彤身後,她偷偷開啟一條眼縫瞄著楚函。
“麗姿…”看到女人對他的排斥,楚函努力壓抑下翻滾的情緒,他柔和著面色,向她攤開大掌,“老婆,乖,跟我回去。下雪了,你怕冷。”
麗姿撥浪鼓般的搖著頭,她懼怕的垂眸,感覺到有人抓住她的胳膊,她想尖叫,想逃跑,但夏彤緩緩道,“楓葉初丹,暮夜微涼。我心匪石,你可否來轉也?姿姿,這不是你最愛的詩嗎?現在轉石的人來了,你為什麼不跟他去?”
6年前她,麗姿,舒妃,方懿還是青澀懵懂的小女生,那段住宿的時光單純而美好,那時麗姿看到這兩句“我心匪石,不可轉也”便豪筆一揮改成了“我心匪石,你可否來轉也”。
當時舒妃取笑她,“行啊姿姿,少女懷春,你已經在盼著你那位騎馬郎啦。”
麗姿瑟縮的動作停住,她像被點醒了什麼,直愣愣的看向夏彤,她忽又搖頭,道,“他…他是誰?”
這句話足以令楚函撕心裂肺,那日他允許她去看南宮劍熙時,她還完好無缺,可是再回來時,她已經忘記了他。
誰偷了他的麗姿,他的麗姿又去了哪?
“他…”夏彤站在麗姿身邊,陪她一起將目光投注在那滿眼血絲,滿身凌亂的男人身上,夏彤回答,“他是你的…哥哥。”
哥哥?
楚函不知道夏彤為何這樣說,他不喜歡“哥哥”,他明明是她“老公”,是她“男人”…但他見麗姿恐懼的眸光突然溫順,依戀,比受傷小鹿更撩人三分。
楚函上前,伸出長臂將她攬入懷裡。
這次麗姿沒掙扎,雙手垂在身側任他抱著,楚函呼吸暗沉,他將腦袋埋在她的頸脖裡蹭著,他想給她點力量,其實他比誰都更需要汲取點力量。
這場擁抱來的太遲,但並沒有維持太長,楚函鬆開麗姿,對林澤少和夏彤友善的看了一眼,然後擁她往病房裡走,“老婆,我們回去吧,外面冷。”
但麗姿卻不肯走,她看著腳下散落的鵝卵石,急得跳腳,“哥哥,我的糖…我的糖…”
楚函無比心疼她此刻的模樣,他雙掌捧著她的小臉,幾分凌亂幾分懇求道,“老婆,不吵,不吵,我現在給你撿…”
楚函彎腰將地上的鵝軟石一顆顆撿起來,鵝卵石上落了雪花,他怕她拿著涼,於是他用體溫將雪花捂到融化,然後擱她小手裡,“好了老婆,都撿起來了。”
“還有,還有…”麗姿嘟著粉唇,跺腳撒嬌,她指著噴水池,“我的糖…”
剛剛小孩玩耍時,有一顆鵝卵石被踢進了噴水池裡,她一直記得。
可是現在是零下五攝氏度,噴水池都結了一層薄薄的寒冰,圍觀的人不知道楚函會用東西去撈還是讓保鏢涉水去拿…
楚函邁開長腿,待看清了鵝卵石所在的位置後,他毫不猶豫的跨入水池中,彎腰撿起鵝卵石。
他上來的時候渾身溼透了,健碩的身軀貼著薄薄的襯衫,頭頂冒著熱氣,他絲毫不覺得冷,將那顆鵝卵石遞給麗姿,又柔聲哄著,“老婆乖,我們快回去,你的鞋子踩在雪裡會冷,我…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