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近村口,胡笑天將搶來的碎銀分了一半給劉大柱。劉大柱哪裡見過這麼多銀兩,慌得汗流浹背,拼命推讓。胡笑天提起劉老爹的病情,宣告這是給他老人家治病用的,劉大柱這才勉強收下。進了家門,劉大柱先去藏好銀子,再來向胡笑天請教。胡笑天教了他簡單的呼吸吐納法門和三招簡化的擒拿手,盡心盡力,不厭其煩。小男孩鐵蛋也來湊熱鬧,跟著父親比比劃劃,可愛之極,引得大人們一陣歡笑。
夜幕悄然降臨,忙碌了一天的村民們紛紛熄燈上床,或者行人倫大禮,或者進入了夢鄉。
胡笑天獨坐院中,就著淡淡的月光用匕首開始切削一根核桃木。這根桃木粗若兒臂,長約三尺有餘,隨著刀光揚起落下,片片木屑紛飛落地,逐漸現出一把木劍的雛形。他已打算明rì與劉大柱一家辭別,重新踏入江湖,因而需準備好稱手的兵器,鐵劍太過顯眼,木劍正合適。鄉野寂靜,夜風清涼,胡笑天漸漸將心神融入木劍之中,每一刀落下,都令此劍更趨完美,合乎天地間玄妙的法則。此時此刻,他手、眼、心不知不覺統一起來,體會著親手打造兵器的樂趣,當最後一刀落下,一把看似粗糙實則jīng妙難言的木劍完工,劍身曲直如意,線條流暢自然,仔細看去竟然挑不出一點瑕疵。胡笑天信手連刺兩劍,感悟著木劍破空的每一分變化和速度,滿意地點了點頭。
突然,風中飄來一股煙火氣息,跟著全村的土狗都發瘋一般狂吠起來。胡笑天立時察覺不對,霍然起身,砰砰拍門叫道:“大柱,快醒來!”
劉大柱忙披衣下床:“胡秀才,你還沒睡嗎?出什麼事了?”
胡笑天皺眉道:“大柱,你小心守好家門,我出去檢視一番。”話音未落,便聽村子南邊突然爆發一陣呼喝喊殺聲,跟著火光沖天,濃煙滾滾。
劉大柱驚呼道:“不好,是里長家遭賊人洗劫了!秀才,我們得去幫一幫他!”說著cāo起門後的鐵叉。胡笑天一把拉住他,沉聲道:“大柱,別忘了我剛才說過的話!你若走了,你的家人誰來保護?”劉大柱回首望著滿臉擔憂的妻子,腳下一頓,躊躇難決。村民們大都驚醒過來,燈火一盞盞亮起,呼叫吶喊聲此起彼伏。
胡笑天曾聽村民們說過,在三縣交界的荒山野林中,盤踞著一股打家劫舍的強盜,號稱“一陣風”,經常侵擾各縣各鄉的富戶,莫非他們今夜選擇了向蔣里長下手?他轉身凝望遠處,忽見一行火光閃動,竟有不少人舉著火把兵器朝劉家撲來。
胡笑天心中一動,低喝道:“大柱,關上房門!”持劍快步走出小院。忽聽弓弦驟響,來者尚隔著二三十步的距離,張弓便shè,羽箭嗖嗖破空。胡笑天在黑夜裡視物如晝,揮手隨意撥打,將迎面shè來的箭矢一一打落,定睛看去,卻見那幫悍匪之中夾雜著一個熟悉的面孔——蔣屠戶!心中不禁大怒,盜匪夜襲八里灣村,多半便是蔣屠戶和蔡大虎搞的鬼。因為個人私怨,竟去勾引強盜洗劫同村同宗的鄉親,真是自私惡毒到了極點。不難想象,靠著蔣屠戶的出賣的內幕訊息,強盜們的行動必然有的放矢,錢糧女人唾手可得。而蔣屠戶所提出的合作要求,極可能就是把他和劉大柱殺死。
弓手們朝著胡笑天連shè了兩輪羽箭,連人家的頭髮絲都沒碰到。為首的兇漢惱羞成怒,大喝道:“rì他孃的,別浪費時間了!馬頭三,帶著兄弟們衝上去,不論男女都給我殺了!”眾悍匪沉聲應是,丟開弓箭,舉起刀槍嗷嗷叫的撲了過去。
胡笑天反手將木劍插在背後,冷笑一聲,縱身衝出。這些慣常殺人放火的悍匪與街頭潑皮不同,是真正刀頭舔血的兇徒,只見寒芒閃耀,三把長矛分朝他胸口、小腹刺來。胡笑天眼疾手快,右手一刁,抓住一把長矛矛杆,順勢抬手劃個半圓,將另外兩把長矛格開,進步沉臂一壓,喀的折斷了矛尖部位,緊跟著右手一送,斷矛插入敵手的前胸。眾人眼前一花,另外兩人胸口中拳,肋骨斷折,吐血踉蹌跌倒。胡笑天衝勢不停,鐵拳橫擊,砰的打在一柄鋼刀刀面上。那刀手渾身劇震,鋼刀脫手哧溜溜飛上半空,驀地手臂諸穴一麻,被對手抓起當成麻袋丟出,後背撞到同伴的刀尖上,慘呼不止。眾悍匪刀槍齊落,卻絲毫不能阻止胡笑天向前衝擊的身影,他所到之處,槍折刀斷,眾匪或死或傷,血流滿地,竟不能讓他的速度稍緩半分。
原本滿臉得意的蔣屠戶看著死傷慘重的悍匪,魂飛魄散,雙腳顫抖,一股尿sāo味散發出來。
那為首的兇漢有苦難言,情知這回要栽了,厭惡地橫了身邊嚇得失禁的蔣屠戶一眼,一刀劈落,血柱沖天。那兇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