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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7部分

只聽院門輕響,一人徑直走到白若冰的廂房門外,朗聲道:“若冰,是我!守衛剛向我報告,竟有賊人乘亂試圖闖入你的居所。你還好嗎?可曾受到驚嚇?”白若冰柔聲道:“多謝陳大哥關心,若冰可不是弱不禁風的女子。剛才的確有一賊人誤入院中,結果吃我一掌後跑掉了。”那男子冷哼道:“便宜他了!若被我捉到的話,定讓他後悔來到人世間。”白若冰道:“陳大哥,我聽見東面有喊殺打鬥之聲,莫非賊人是衝著燕王使者去的?”那男子道:“那幫賊人多半是塞外的蒙古餘孽,妄圖搗亂生事,只是他們有勇無謀,掀不起什麼風浪,已經被我派人擊退了。若冰,大火未滅,強賊剛退,眼下唯有我適合出面收拾殘局,就不打擾你休息了。”白若冰道:“陳大哥,你務必要小心一些,以防賊人暗中行刺。”那男子哈哈笑道:“只要賊人膽敢動手,我保管讓他死無葬身之地!若冰,我且去了!”說著轉身便走,轉眼遠去無聲。

胡笑天冷笑道:“白小姐,你為何要欺騙你的‘陳大哥’?為什麼不把我交給他處置?”

白若冰沉默片刻,緩緩道:“我傷愈之後,一想起過去便頭疼得厲害,彷彿萬針攢刺,苦不堪言。不過冥冥之中,有兩個人的名字卻刻在我的腦中,一刻不曾忘記——一個是胡青鵬,一個是宇文政。我後來才知道,胡青鵬是衡山派的棄徒,而宇文政是白雲宗的妖人,兩人都不是善良之輩。為什麼我忘記了自己的姓名,卻偏偏忘不了他們呢?他們和我究竟有什麼關聯?他們是我不共戴天的仇人嗎?這些疑問困擾了我四年,令我寢食難安,如鯁在喉。我本以為這一生都無法得知真相了,誰知上蒼有眼,竟將你送到我的面前。胡青鵬,我不殺你,我只要你說出答案。”

胡笑天嘆道:“眼見為實,耳聽為虛。你就不怕我歪曲事實,有意欺騙你嗎?”白若冰道:“你說你的,我聽我的。事情究竟是真是假,我自然會分辨。”胡笑天道:“既然如此,我便給白小姐講一段親身經歷的故事。至於你能否從中尋找到答案,我可不敢保證。”

當下胡笑天從初下衡山,偶遇衣舞鳳說起,到長沙街頭遭遇閻五伏擊,險死還生;再到與宇文政發生爭鬥,衣舞鳳身中劇毒;又到兩人千里尋醫,衝破層層封鎖;最後是奔赴雲南解毒,卻被白雲宗高手圍攻,兩人從此失散分離的往事娓娓道來。這是銘刻於他生命中最重要的記憶,至今回想起來,每一個細節依然無比清晰,曲折離奇處時而如細流潺潺,時而如長江大河,時而如狂風暴雨。其中蘊含的感情毋需刻意營造,自然流露,扣人心絃

長夜漫漫,兩人卻毫無倦意,一個深情傾訴,另一個默默流淚,又或是淡淡微笑。不知不覺中,雄雞唱白,黎明已至。

胡笑天說了一夜,雖有茶水潤喉,聲音同樣變得嘶啞,末了說道:“……白小姐,我的故事說完了,你可還滿意?”

白若冰的眼淚流了又幹,幹了又流,胸前的衣襟都已打溼了,幽幽說道:“既然你身中相思劇毒,無藥可解,為何至今仍安然無恙?”

胡笑天道:“只因赤閻推斷鳳姐未死,為了能與她rì後聚首,我轉投神教門下,拜神教教主玄宗為師,成為他的關門弟子,改名為‘胡笑天’。師尊以無上神通為我洗筋伐髓,驅除體內毒素,保全了我的xìng命。在我臨下山前,師尊在我體內設下三重冥神真氣鎖,令我禁功修行,是以我此刻暫時不能使用內力輕功。”

白若冰嬌軀微顫,低聲道:“胡青鵬、胡笑天!如此說來,你最終還是墮入了魔道。你為了衣舞鳳不惜犧牲一切,自毀前程,到底值不值得?”

胡笑天淡然一笑,一字字道:“我心可鑑rì月,縱死無悔!”

白若冰反手拭去眼角的水霧,霍然起身,背對著胡笑天道:“你的故事講完了,我也聽過了,你可以走了。若將來我發現你說的有一字虛言,即使上天入地,追到天涯海角,我誓必取你xìng命。”

胡笑天道:“你要殺我,隨時可以動手,我絕不會反抗。只是你再不要服用那些湯藥,更不要讓所謂的神醫對你施展針灸之術。我相信遲早有一rì,你會逐漸回憶起過去,自己找到答案。”

白若冰冷冷道:“你走!我該如何做事,不需要你來教!”

胡笑天看著她挺拔驕傲的背影,千言萬語一起湧上心間,最後默默的一咬牙,拉開房門走了出去。白若冰耳聽他舉步離開,死命咬著嘴唇,已是淚如雨下,泣不成聲。

天剛破曉,晨霜氣寒。胡笑天被北風當面一吹,不禁jīng神一振,泛起仰天長嘯的衝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