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綣��暗囊磺兄皇親雒危�飧�美詈漳巖越郵馨 �
李赫越想越是恐懼,如果一切只是做夢,那麼他剛剛起步的事業,那麼他的大學,那麼他所有的一切,不過是一場泡影?如果一切只是做夢,那麼他的生活中從來沒有過那些大學的室友,沒有過光大的校花桑藜,尤其是,沒有過季寥?
越想越是恐懼,但越看周圍的一切,卻似乎越是真實。
房間裡的一切真的太熟悉了,熟悉到他一眼就能斷定,這就是他離婚以後住的房間。房子是結婚以前買的,二手房,很偏的地段,很老的房子,他以便宜得不能再便宜的價格買下來,還貸了款,但看不到有任何升值的希望,就算是拆遷,也拆遷不到這一片了。2017年,省城的很多新開樓盤都滯銷了,這樣的破爛二手房,真的看不到什麼希望。
而李赫此時的心情更是絕望。
如果只是一場夢……好吧,這個世界上哪裡有什麼重生?就算是電影裡的夏洛,也不過就是做了一場夢而已。
一場夢,這樣更合理,不是嗎?
李赫從床上下來,有點失魂落魄。
一個人從夢境中回到現實,如果他夢到的是末世,是那種鮮血淋漓,是隨時隨地都可能被吃掉,是為了一塊發黴的麵包都可能拋棄一切尊嚴去哀求的末世,那麼這樣一覺醒來,一定會感覺到萬分的慶幸。
可一個人夢到自己回到了過去,所有的一切都已經改變,自己也再不是那個螻蟻一般卑微的自己,甚至還有一段美麗動人的愛情和絕世傾城的女孩,從這樣的夢裡醒來,得有多大的心理承受能力才不會崩潰?
李赫還沒有崩潰,不過他也不知道自己是寄希望於重生不是做夢,眼前的一切才是做夢呢,還是前後落差太大,現在其實內心是麻木和空白的。
理智一點來看,應該後者更可靠。
他從床上下來以後,發現現在似乎是傍晚,房間裡的光線不算很暗,但有些模糊。走過去拉開窗簾,窗外熟悉的街道依然是川流不息的汽車,華燈初上,這是一個城市最誘人的時刻,所有的迷離和誘惑,從現在才剛剛開始。
靜靜的看了一陣,李赫走進衛生間裡,洗個臉吧,如果是做夢,一碰到水就會醒過來了。他家裡的衛生間位置很不好,根本沒有窗,就算是白天,不開燈也是什麼都看不見的。李赫開了燈,眼前雜亂而逼仄的一切讓他近乎窒息,這裡再熟悉再真實不過,怎麼都可能是做夢了。
而且,擰開水龍頭,把整個頭塞在了水龍頭下面,直接用冷水把腦袋淋了個透,沒有奇蹟發生,他並沒有突然從夢中醒來,然後又回到過去。
水很冷,他意識到自己還穿著保暖內衣,被捅的那天是2000年新學期開學不久的夏末,而這個時候,儼然就是寒冬。
仰起頭,任冰冷的水流進衣服裡,寒冷刺激著面板,也刺激著神經,他在鏡子裡分明看到了一個頭發凌亂,滿臉鬍渣,既消瘦而又蒼老,簡直就像年過四十,既沒有任何朝氣,也看不到一絲活力的獨居老男人!
哪裡還是那個像標槍一樣挺立著,稜角分明,體格勻稱,即使不是很帥,但笑起來充滿陽光的少年?
尼瑪,真是日了狗了,竟然只是,一場夢!
李赫狠狠的一拳砸在鏡子上,喀的一聲,鏡子裂開了幾條縫,而他的血也順著鏡子的裂縫往下滴淌下來,拳頭上的分明刺痛,也是做不得假的。
竟然只是,一場夢。
李赫的眼睛被淚水模糊了,然後他笑了,從毛巾架上取下一條並不怎麼幹淨的毛巾,把自己打壞的手纏了起來,他無法平復那內心的巨大落差,但總不能因為這樣,自己就從陽臺上跳下去。
那麼,不管哪裡才是真實的,自己都要面對是不是?
倒真寧願是從末世裡回來啊,那樣的話,幸福感一定很高。
李赫憋著心裡那種快要窒息的感覺,一聲不吭的從衛生間走了出去,先走到客廳,翻箱倒櫃的找出了醫用酒精和棉籤,然後咬著牙把自己剛才打鏡子打壞的手消毒包紮了。
嗯,還會在乎自己,這是一個很好的訊號。
而且畢竟是做過法醫的,處理傷口這樣的活,做得也還算利索。
然後就是,把所有的燈都開了,讓昏暗的房間裡亮堂起來。不管怎麼樣,一場迷夢,醒了就醒來,總還得活下去。因為這場夢,也突然悟到,既然重生也得靠自己搏命,那麼要讓現實中的自己改變生存的狀況,歸根到底也還是要靠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