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滿腹疑問,曾經有人問過他的一個問題閃過心頭——你對你的生命都瞭解些什麼?真是個怪問題,他答不出來。
門開了,紅頭髮女人在前面領著路,她和下一道關卡的保安談了談,讓他們過去,沒講一句玩笑話,也沒有乞求保安。
一路走來,她注意著基恩的反應。從他的眼神裡什麼也看不出來。“這裡沒有一件東西讓你覺得熟悉嗎?”
“沒有。我應該熟悉這兒嗎?”
她推開一扇厚重的鐵門,裡面是一間寬敞的屋子。她朝一邊走去,沒有回答他的問題,悄悄地鎖上門,把他關在了裡面。
他怎麼會這麼笨?她太狡猾了,安排他穿上這身衣服。基恩試了試門把手,但是門鎖得很緊,紋絲沒動,甚至連響都沒有響一聲。
他轉了一個圈想找出口,卻是無功而返。屋子中間有一張很醒目的白色床,還有一張寫字檯,上面擺滿了計算機裝置。
這是一間實驗室,一面是大的落地觀察窗,窗後坐著幾位技術人員正在忙,紅頭色女人走過去坐在他們中央,冷冷地看著他。
他把頭轉到一邊。沒必要再看她了。
“請躺在床上。”
這是一個男人的聲音,冷冷的。這個人又說了一遍,基恩找尋了一下說話的人,他可不肯輕易就範。
對面的牆上有幾扇門,這是他惟一的選擇了。他飛跑過去,可還沒等他到那兒門就開了,進來四名身材魁梧的保安和一位醫生,還有一個歲數大些的人,他們徑直朝他走來。
“站著別動!”一名保安命令道。
基恩對這個愚蠢的命令不加理睬。他想從旁邊繞過去,可他們手裡揮舞著趕牛的刺棒,還有一根趕牲口的長杆,長杆一端用一根鋼索打了一個套,他們想像對待一頭牲口那樣圈住他。
基恩迅速撲向離他最近的保安,掐住他的喉嚨,一把把他拽了過來,動作相當熟練,握住刺棒的頭兒刺向另一個保安的大腿,頓時火花四濺,七千瓦的電流穿過了保安的腿。
基恩動作很快,但是另一個人的速度更快。長杆的鋼索套住了他,並很快收緊。鋼索勒住了氣管,迫使他彎下了腰,他感到呼吸急促,跪在了地上。
“起來!”
突然一陣電流擊在他的後背上,他全身抽搐起來,血往上湧。
長杆重重地擊在他的後脖頸上,像趕著一隻動物一樣趕著她往前爬。
“上床去。”
基恩沒有動。他眼見著刺棒揮來,眼前一片模糊,但是一隻年邁的手擋住了刺棒,一雙斑斑駁駁的手,佈滿了老年斑和疤痕,瘦骨嶙峋,青色的血管很突出。
“基恩,請照這些人的話做,否則他們就只能被迫傷害你。”
語氣很堅定,透著憐憫,但聽著讓人琢磨不透,並不令人感到信任。
這隻枯瘦的手伸了過來,捏住他的下巴,讓他抬起頭,兩個人互相看著,較量著,兩人都很倔強,誰也沒有退一步的意思。
“我們要繼續工作了,可是我們不能讓你亂跑。我們真的沒有時間了。嗯……你會聽話嗎?”
基恩冷冷地看著這個老頭,“我會殺了你,”他堅定地說。
奇怪的是老人緩和了一下,“我對此,”他說,“毫不懷疑。”
一位年輕的技術人員把最後一塊冰涼的電極板粘在基恩的頭皮上,又多塗了點膠,一塊粘了三十二塊,最後檢查一下是否都粘牢了,試著發了一個很強的低壓訊號,“準備好了,勞萊斯先生。”
勞萊斯舉起一個小瓶,瓶裡裝著一種暗紅色的液體。“你拿第二瓶做什麼用了?”
基恩盡力不瞪大眼睛,不過從他瞬間的神情看出,這個藥瓶觸動了他內心的某一個痛苦記憶。
他把臉扭向一邊,“我不知道。”他的手腕和腳踝都被綁在了床上,他掙扎了一下,“你們要把我怎麼樣?”
“回答我的問題。”勞萊斯走近基恩,他上了年紀,但動作仍然敏捷,雙手拄著一根很精緻的烏木柺杖。“第二瓶藥水哪去了?”
“我喝了。”
“從你最近的舉動看,這倒也不奇怪。我們有一套嚴格的制度。每次一瓶,一個月一次。你破壞了我們的合同。”
“我才不管你們的合同呢。”基恩又掙了一下,沒有絲毫用處。
勞萊斯舉起他的手杖,抵住基恩另一側的面頰,迫使他轉過臉來。“我和你說話的時候,你要看著我,你這頭不知感恩戴德,令人討厭的山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