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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部分

本┒鏈笱В灰恢倍戀窖芯可�弦擔�31歲從北京到廣東謀職,33歲到香港做生意至今,現已45歲。從東北出來就離老家越走越遠,越走越靠海,越走經濟越發達,越走越受歧視,越走還越想走,現在居然把家搬到澳洲的墨爾本。

年輕時受人歧視很生氣,記得1979年在北京讀書放假趕火車回家,公共汽車人很多,好不容易擠上去手提的旅行袋沒處放就擠在人腿中,在我旁邊一個梳短髮三十多歲的北京女人拼命推我的包,我問:“咋的了?”她大聲並誇張地學著我的東北口音說:“還咋的了!”周圍有幾個北京人轟地笑了起來(東北話在北京人聽起來很土又很好笑,一部分北京人有天然嘲笑東北口音的習慣)。接著那個女人惡聲惡氣地說我的包擠得她腿沒地方放,我說對不起地下全是泥水(那天下雨車廂地上很髒),實際上當時地下全是人腳沒放包的空隙了。她說那也不能擠別人,乘公共汽車怎麼能帶這麼多東西,我說了一句你這麼怕擠為什麼不去坐小汽車(當時計程車還不普及)。她一下惱羞成怒衝我大罵起來:“你看你那個德行,上個大學有什麼了不起。”那時大學生自我感覺都很好,特別是好學校的出門都戴校徽炫耀。她越說越氣,汽車一晃我的包更擠了她一下,她一下把我的包按到地上,我想把那包再拎起來,她大喊說不行並踏上了她的一隻溼腳。全車廂的眼睛刷地一下都盯向我,我的血呼地一下衝到臉上,這個女人的突然舉動把我搞得完全不知所措。我不敢打她因為她是女人,我也不能同她講理因為她不講理,我也不能同她罵因為我的滿口東北話換來的一定是滿車廂北京人的嘲笑。我在全車廂人的注視下,把臉轉向車窗可手依然拎著那被她踩著的旅行袋。盯著外面車水馬龍,我就想端支衝鋒槍站到大街當中把所有人全掃倒。那隻踩著旅行袋的腳就像蹬在我臉上,臉熱得燙手。當她在我前一站以全勝者的姿態下車時還餘氣未消,那隻一點不像女人的腳更加重踩了一下我的旅行袋。盯著她下車的後背,我想這是個不是女人的女人,我一閉眼把那衝鋒槍一梭子子彈全射進那個滾圓的後背。我知道我碰上一個有點過分的北京女人,但如果我是北京人她一定不會對我這樣過分。我在北京住了7年,以後又去了無數次,我始終無法欣賞三十多歲講北京話的女人,我知道我這是偏見但糾正不過來,因為那個女人把一個二十多歲東北漢子的臉徹底抓破了。

心靈之約篇

從那以後,我很注意我的東北發音還特意學了幾句北京土話。當我回到東北;不認識我的人說聽我講話是北京人,我有時候還真不想否認,因為北京的確比東北好,儘管我不是北京人但我擦了個北京的邊就覺得我也北京了。但北京人不認我。1979年上大學時,校院裡大部分被別的單位佔著,吃飯都沒地方只有端碗蹲在操場上混著砂子吃。學生自發組織去天安門遊行要房子,到了新華門我們班35人有一半北京人居然沒有領喊口號的,學生會組織者來我們班說,你們班得出一人領喊,否則鄧小平在院裡聽不見。我想:“行都遊了,哪有幹遊不喊口號的。再說,萬一鄧小平聽見了,把房子退給學校吃飯不就可以進屋了嗎。”我說:“給我旗,我喊!”文化大革命時盡看別人喊口號了,這不用學,我按照組織者發的口號第一條,憋足了勁大吼一聲:“還我宿舍!”我滿懷期望以為35人會隨我喊出一聲雷,可是隻有外地14個同學南腔北調聲嘶力竭隨我喊了起來,十幾個北京同學嘩地一下笑起來。原來東北話宿舍是讀做“XU舍”,這在北京人聽來可能是分外好笑。那時,我也不知道正確的宿舍的發音,只能繼續大喊:“還我XU舍!”那些北京同學也開始跟我喊起來,但他們都跟我喊:“還我XU舍!”緊跟著一片嬉笑,把那麼個嚴肅的遊行搞成個嘉年華。我相信我的北京同學沒有惡意,但是傷了我的心,因為一個自卑的心是很嫩的。更傷我心的是,我是我們學校唯一一個外語高考零分的學生,入學之後自然奮起直追,天天口中唸唸有詞背外語,吃飯嘴不能背,耳朵就塞個耳機聽###。別的班的同學說我們班有個學外語的瘋子就是指我。到大三時我的英文已從全年級最低班衝到最高班,可有一天在課堂上當我大聲閱讀完一段英文文章時,一個北京同學說我講的是東北英文別人聽不懂。我想:“他的英文水平一共也就能聽懂20句,可都能聽出我英文裡的東北口音的土味,那純種英國人、美國人聽我這英文還不知怎麼土哪。”得,我剛剛復甦的自尊又被他灌了一桶冰水。那時我的世界就是北京以北的中國,以為全世界人都應知道東北和北京的區別。為了驗證我這東北英文真講英文的人